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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第2页）

&esp;&esp;“胡言，还能大到哪里去？”驿官压低了声音训斥，又叹一声：“能守住眼下，那便是好运气了……萧节使有好运气，咱们北地才能有好运气啊。”

&esp;&esp;此番赴京，任他一个小小驿官，也能嗅出不平静的气息来。

&esp;&esp;他只希望萧节使的“运气”能够好一些。

&esp;&esp;“侯爷认得那驿官描述之人吗？”进了屋内，衡玉才问。

&esp;&esp;萧牧入京的消息早已一层层传了下去，沿途城池驿官皆提早做好了准备，此处供萧牧下榻的，便是一处单独的三层阁院。

&esp;&esp;萧牧摇头：“应当只是从中传信之人。”

&esp;&esp;他说着，在一把椅中坐下，王敬勇已将房门从外面合上，带人守在了外面，并示意下属仔细检查阁院内外。

&esp;&esp;他们此行，明面上带的人手不算多，不过三百余人，但个个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心腹，便是个车夫，也非寻常人等。

&esp;&esp;此番动身前，严军师未有过多交待，千言万语只汇为一句话——沿途便是只路过的蚂蚁，也要拎起来里外仔细搜查了，确定没有异样才能放行。

&esp;&esp;也得亏这个季节尚无虫蚁，否则依照王副将较真要强的性情，此时怕是已经命人在烧开水，准备去浇蚂蚁窝了。

&esp;&esp;屋内，萧牧已将信拆开。

&esp;&esp;他看了一眼，便放在二人中间的小几上，推向了衡玉。

&esp;&esp;其上简短，不过两行字而已——

&esp;&esp;侯爷赤诚忠胆，令人感佩。

&esp;&esp;吾先一步赴京，静待好戏。

&esp;&esp;衡玉看罢，沉默了一瞬，才问：“侯爷认得这笔迹吗？”

&esp;&esp;“他的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萧牧道：“这显然是代笔而已。”

&esp;&esp;虽是否定了笔迹，但也确定了传信之人是谁了。

&esp;&esp;衡玉思忖道：“他此时必然已在前往京城的路上了……他此番入京，未必只是看戏这么简单吧？”

&esp;&esp;选在圣人千秋节召萧牧入京之际，若说没有分毫谋算，自不可能。

&esp;&esp;萧牧拿起那信纸：“他既送信来此，可见合作之心不消，也是认定了我此行前去京师不会有好结果——”

&esp;&esp;固才有所谓“静待好戏”一说。

&esp;&esp;看着他将信纸投入脚边的炭盆中，衡玉道：“再者，于他而言，浑水才好摸鱼……入京后，侯爷还当与其尽早见上一面，依情形来决定是否要表明身份。”

&esp;&esp;劝不劝得住另说，但关系局面会相对明朗一些，无论对方最终是何决定，至少也算知己知彼，不至于误伤——而单方面的隐瞒，往往意味着遗憾发生时难以补救。

&esp;&esp;明白她的用意，萧牧看着那燃成灰烬的信纸，点了头。

&esp;&esp;衡玉抬手倒了两盏热茶，热气袅袅升腾着。

&esp;&esp;二人身后的窗半开着，雨珠急急如线，雨雾里弥漫着初春的潮寒。

&esp;&esp;天色渐暗，直至夜半，雨水方歇，夜空之上蒙着的乌云如轻纱般随风缥缈散去，让几颗零星的星子得以显现。

&esp;&esp;翌日天色放晴，清晨时分，马蹄踏着微湿的青石板路，继续向前赶路。

&esp;&esp;赶路总是枯燥的，马车一路颠簸，什么都不做，难免觉得时间难熬。

&esp;&esp;于是第二日，衡玉和顾听南坐进了萧夫人的马车里，几人玩起了牌来。

&esp;&esp;奉命跟在马车旁的王副将坐在马背上，听见马车内传来的洗牌声响，不由眼角一抽——竟还不是叶子牌，而是在推牌九！

&esp;&esp;这下夫人恐怕也要染上恶习了！

&esp;&esp;不对，哪儿来的牌九？

&esp;&esp;女眷拿来解闷的叶子牌还可以理解，但谁出远门赶路会随身带着一副牌九？

&esp;&esp;“真是对不住，又是我最大！”

&esp;&esp;车内传出顾娘子的声音，王敬勇倏地想到了出城前，她身上背着的那只包袱——

&esp;&esp;“该我坐庄了，该我坐庄了！”

&esp;&esp;“骰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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