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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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3页）

&esp;&esp;印海怔了怔，夜风吹过，立时清醒了几分。

&esp;&esp;不是幻觉。

&esp;&esp;“问你呢！”少女强忍着雀跃：“怎么，见到我来，都高兴得不会说话了？”

&esp;&esp;印海立时坐直了身子，看一眼左右。

&esp;&esp;“不准走！”裴无双敏锐地察觉到他要逃，连忙展开双臂挡住，好声好气地商议道：“我才刚来，至少听我说两句话吧？”

&esp;&esp;印海低下头揉了揉发愁的眉心。

&esp;&esp;“你知道我怎么来的吗？我为了追你去京师，这一路可是吃尽了苦头的。”少女有些委屈的声音在面前响起：“我是偷偷跟着母亲出的营洲，为了不被母亲太早发现将我赶回去，我在箱子里足足躲了一整天，一口吃的，一口水都没有，险些就闷死在里面了——”

&esp;&esp;印海揉眉的动作微顿。

&esp;&esp;下一刻，只听那声音里再没了委屈，只剩下了纯粹的欣喜：“但都没关系，我如今见到你了！”

&esp;&esp;见到他，便什么都好了。

&esp;&esp;看着那张格外灿烂的笑脸，印海不知是不是自己喝了酒才迟钝的缘故，一时竟说不出往日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言冷语来。

&esp;&esp;“你的额头怎么了？”看着她额角的淤青，他有些鬼使神差地问道。

&esp;&esp;这是见面后，他的醉后从心

&esp;&esp;见他盯着瞧，裴无双下意识地去摸了摸那块淤青，而后连忙拨弄额发遮盖住。

&esp;&esp;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没有哪个是不爱美的，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

&esp;&esp;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道：“是之前藏在箱子里磕碰到的，马车嘛，难免颠簸了些，那日我的胆汁都要吐干净了……”

&esp;&esp;印海沉默了片刻。

&esp;&esp;“你怎么一个人跑此处来喝酒？是有心事吗？”女孩子眼神认真地问。

&esp;&esp;印海将视线移开，语气像是恢复了往日的浑不在意：“我能有什么心事，不过是看看这夜景罢了。”

&esp;&esp;“这黑黢黢的，能瞧见什么呀……”裴无双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层叠的山峦，强迫自己道：“不过，倒的确也有几分别样的沉静……”

&esp;&esp;她像是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瞬，生怕他下一刻就跑掉，嘴里不停地说着话：“倒叫我想到了一句诗，你想不想听一听？”

&esp;&esp;印海又仰头喝了口酒，酒水辛辣，他轻嘶了声，道：“不想。”

&esp;&esp;裴无双自动无视了他的回答，已经吟道：“……夜深静卧百虫绝，清月出岭光入扉。”

&esp;&esp;她念罢便笑着问他：“是不是很应景？”

&esp;&esp;印海看向山间那轮弯月：“那这诗的倒数第二三句，你可知道是什么？”

&esp;&esp;“倒数第二三句……”裴无双想了想，道：“当流赤足踏涧石，水声激激风吹衣。人生如此自可乐，岂必局束为人鞿？”

&esp;&esp;小姑娘再如何爱闹腾，到底是世家出身的小姐，诗词涵养不在话下。

&esp;&esp;“既背得出，那想来也该知晓此中意吧？”

&esp;&esp;“当然——”裴无双微抬起下颌，有些自得地道：“不就是说的那，赤脚踏石淌过涧溪，风吹衣动，水声潺潺，人生在世如此亦能自得其乐，又何必要受拘束，像是被束上马缰，从此失了这份悠然自得么？”

&esp;&esp;印海点头：“我之所求，正是如此。”

&esp;&esp;裴无双一愣，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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