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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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节（第1页）

&esp;&esp;郎君分明早就不在人世了！

&esp;&esp;那道身影从光影中慢步走向了他，将原本负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其内是一把陈旧斑驳的匕首。

&esp;&esp;“这把匕首，你一直还留着——”萧牧道。

&esp;&esp;男人闻言眼底惊诧更甚几分，视线在匕首上落定片刻后，猛地抬眼看向萧牧。

&esp;&esp;“十二岁那年，我将此匕首赠予你，让你好生保护追随辰令。”萧牧看着手中匕首，似有些感慨世事弄人：“却未曾想到，时隔十二年后，你为替辰令报仇，恰以此刀锋示于我——”

&esp;&esp;“郎君……”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之人，因激动而试图将被缚的身体往前挪动：“真的是您？！”

&esp;&esp;这些事，除了晋王殿下，便只有郎君知晓！

&esp;&esp;甚至晋王殿下都未必清楚这匕首的来历！

&esp;&esp;只有郎君！

&esp;&esp;只可能是郎君！

&esp;&esp;男人几乎一瞬间红了眼眶。

&esp;&esp;萧牧在他面前单膝蹲身下来，拿匕首割断了缚着他的绳结。

&esp;&esp;男人刚得了自由，便“扑通”一声朝着萧牧跪了下去，重重叩首：“蓝青眼拙未能认出郎君，险些伤到郎君性命，实在罪该万死！”

&esp;&esp;“你既追随辰令，替他复仇亦在职责之内，无错无罪。”萧牧站起身，眼底有些寂然：“当年，的确是我亲手杀了他。”

&esp;&esp;世人皆知，四年前，定北侯萧牧平定晋王之乱，于两军阵前夺晋王性命，擒贼先杀王，一战扬名，封侯进爵，独揽北地兵权。

&esp;&esp;跪在那里的蓝青身形微僵，缓缓抬起头来：“……当年，晋王殿下于战场之上可曾认出了郎君？”

&esp;&esp;郎君的形容样貌显然改变过了！

&esp;&esp;“开战前夕，我曾暗中前往晋军营中见过辰令一面。”

&esp;&esp;蓝青意外至极。

&esp;&esp;如此说来，开战前郎君便同晋王殿下表明了身份？！

&esp;&esp;意外之后，便是惊惑不解：“既如此，又为何会……”

&esp;&esp;故人相认之下，为何仍会开战对峙，且晋王殿下最终竟命丧于郎君刀下……

&esp;&esp;萧牧道：“彼时战事胜负已成定居，那晚我前去，是为劝辰令退兵自降，保全最后一丝生机。”

&esp;&esp;蓝青明白了，声音低了下来：“晋王殿下……不愿退兵，对吗？”

&esp;&esp;萧牧看着蓝青身前那碗冷凝的羊汤，仿佛被带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滴水成冰，寒风猎猎鼓动着晋军旗帜的夜晚。

&esp;&esp;二人于主帅帐中相坐。

&esp;&esp;两盏酒饮下，故友“死而复生”，重逢的喜悦，很快便被时过境迁，世事变幻的沉重心情取代了。

&esp;&esp;他们中间，此时摆着的是生死抉择。

&esp;&esp;晋王又饮下一盏酒，起初开口时语气轻松——

&esp;&esp;“咱们四人当中，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既反了，便不会降。”

&esp;&esp;“我知你想保全我性命，不惜表明暴露身份，不顾已身安危只身来此，也要相劝……敬之，这份心意我心领了。但我所求，向来也不止是活着。”

&esp;&esp;“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吗？我与兄长皆是母后亲出，只因我小了兄长两岁，便注定与皇位无缘——可我恨的从来不是兄长，我从前从未想过要和兄长争夺储君之位，可父皇多疑，他立了兄长为储，便将尚在幼年的我看作了需要提防的外人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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