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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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第2页）

&esp;&esp;三月下旬，春深绿浓，万物勃发。

&esp;&esp;马蹄踏着明媚春光，缓缓驶进了京师城门。

&esp;&esp;时值正午，春阳正暖，衡玉打起车帘瞧着久违的热闹街市，笑着喟叹道：“回家了。”

&esp;&esp;顾听南也往外瞧着，只见车外街铺林立，酒旗招展，一座朱漆高阁内有文人墨客临窗对酌吟诗，亦有年轻女子着春衫襦裙，高髻簪花，手执团扇，凭窗谈笑。

&esp;&esp;顾听南一时只觉被迷花了眼，目光随着马车而动：“京师果真繁华热闹，远不是别处可比的。小玉儿，那是什么？瞧着不像寻常的杂技。”

&esp;&esp;“是术士。”衡玉面上微敛了笑意。

&esp;&esp;路上她听韶言提起，圣人如今病重，除了医者之外，亦有大量术士暗中闻讯涌入京师。

&esp;&esp;她待任何谋生之道都无偏见，但如此关头，圣人若是轻信术士，遭了别有居心之人利用，于国于民恐怕都非好事。

&esp;&esp;那名在街头展示奇技的广袍术士手中捏起一团火苗，顿时引得围观百姓喝彩叫好。

&esp;&esp;马车沿街缓缓而行，很快有旁的热闹转移了衡玉等人的视线。

&esp;&esp;车马穿过朱雀门街，往西而行，翠槐一直张望着窗外默数着过了几坊，待行过第六坊，小丫头便难掩喜悦地道：“姑娘，就到延康坊了！”

&esp;&esp;吉家世代便居于延康坊内。

&esp;&esp;马车驶入坊中，在吉家大门前缓缓停下。

&esp;&esp;“小玉儿！”

&esp;&esp;“来了来了！”

&esp;&esp;车马还未停稳，衡玉便听到了自家嫂嫂还有阿姐的声音，刚要推开车窗去看，又将手收回，干脆直接打起车帘，提裙下了车去。

&esp;&esp;“姑娘当心！”翠槐惊呼一声，想去扶都未来得及。

&esp;&esp;“你这猴儿！”拄着拐杖的孟老夫人“哎呀”了一声，紧张地道：“仔细崴了脚！马车都还没停稳呢！你们瞧瞧她……”

&esp;&esp;“祖母！”女孩子笑着扑向她，一把将她抱住，将满是笑意的脸颊满足地贴在她肩膀处。

&esp;&esp;孟老夫人轻轻抚着女孩子的头，脸上的皱纹都随着笑意舒展开：“回来了就好……”

&esp;&esp;衡玉很快直起身来：“阿姐，嫂嫂！”

&esp;&esp;喻氏和宁玉一人拉着她一只手。

&esp;&esp;“怎瞧着瘦了？”喻氏满眼疼惜地道。

&esp;&esp;宁玉也细细打量着妹妹：“岂止瘦了，我瞧着还黑了些……”

&esp;&esp;“哪有？”衡玉刚佯装生气要反驳，便觉衣裙被一道小小的力气拽了拽，一道声音奶声奶气地喊道：“小姑姑，小姑姑！”

&esp;&esp;“阿姝！”衡玉立时弯身将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儿抱起，“吧唧”在那又香又软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我家小阿姝长高了，又长俊了，这些日子可想小姑姑了没想呀？”

&esp;&esp;“想，阿姝梦里都想！”

&esp;&esp;衡玉笑着拿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惹得阿姝咯咯笑起来。

&esp;&esp;刚下了马车的韶言朝此处走来，见此一幕眼中泛起笑意。

&esp;&esp;孟老夫人笑着看过去：“此番倒是辛苦韶言了，家中已使人备下了饭菜，咱们进去说话。”

&esp;&esp;韶言含笑施礼罢，语气恭儒地道：“多谢老夫人，只是初次离京七八日，殿下必然挂心，今日便不宜久留叨扰了。”

&esp;&esp;这显然只是拿来婉拒的托词而已，面对少年这稍有些反常的拒绝，孟老夫人笑意不减，并不强留：“也好，你这孩子一贯是孝顺的……那便改日得了空再来。”

&esp;&esp;韶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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