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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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3页）

&esp;&esp;蒋百川不知道对方了解多少，但听他语气笃定，也不敢作假，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九一年，下地，猎枭。选的是晴朗天大太阳日子，没想到下去之后，天天阴雨，山里树又密，大白天都跟黑地儿一样。”

&esp;&esp;熊黑没吭声，耳机里，林喜柔的呼吸和缓得有些过分。

&esp;&esp;“我们当时已经找了十多天，下到很深的地方，几乎都到黑白涧的边上了，一无所获，本来都准备放弃了，又不甘心。其中，尤以瘸爹最……那什么，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想大赚一笔，回去娶媳妇儿。”

&esp;&esp;“所以，即便是我们都休息了，他还带着家伙，四处寻摸。”

&esp;&esp;林喜柔：“问他是什么家伙。”

&esp;&esp;熊黑：“带着什么家伙？”

&esp;&esp;蒋百川想了想：“身上背了把猎枪，腰后还别把刀，不对，是锥子。那时候打猎嘛，有时候要制皮子，有锥子方便点。”

&esp;&esp;林喜柔没再说话，应该是答对了。

&esp;&esp;熊黑：“你继续。”

&esp;&esp;蒋百川：“我记得那天，又是搜罗了一块新地方，没收获。我们找累了，打牌的打牌，啃干粮的啃干粮，只有瘸爹，又往深里找去了——=因为一连十多天没动静，大家都有点放松警惕，就任他去了，还跟他说，这要真找着了，让他分大头。”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的，突然就听到了他的惨叫声。大家伙都慌了，抄枪的抄枪，拎刀的拎刀，循着声音往那冲，隔大老远，就看到他倒翻在地、拼命拿腿踹着什么、手里锥子雨点样一直往下插，有那性子急的，马上放枪恫吓，就看到黑影嗖的一下，应该是被枪声给吓走了。”

&esp;&esp;“到了跟前我们才看到，他边上有个地枭，跟册子上画的差不多，得有……猴子那么大吧，被石头砸晕死过去了，瘸爹一条腿上被抓得稀烂，几乎能瞧见骨头。”

&esp;&esp;“当时有人问，是地枭吗？又说坏了，现在这种阴雨天，见不着日头，更何况人在深山，出山就得一天多。”

&esp;&esp;“瘸爹当时，也是活命心切，让趁着刚被抓伤，把……把他那截腿给砍了。”

&esp;&esp;说完了，他后背已经铺上了一层汗，这么多年了，那惨烈场景犹在眼前：那是硬生生把人的腿给砍了啊。

&esp;&esp;熊黑：“那只地枭呢，三十年了，活着还是……死了？”

&esp;&esp;蒋百川心里约莫有点数了，看来，他手里还是有牌的。

&esp;&esp;他相信邢深能逃得出去。

&esp;&esp;“活着，活得还挺好的，在一个很稳妥的地方。”

&esp;&esp;特么的这什么态度，熊黑正要发火，听到林喜柔说：“接着问。”

&esp;&esp;熊黑摁住火头：“听说，你们有几个本事人，疯刀聂二、狂犬邢深、鬼手余蓉。”

&esp;&esp;蒋百川没说话，他非常庆幸：邢深跑了，余蓉他已经提前通知到、跟大头他们汇合了，至于聂二，那更是藏得没人知道。

&esp;&esp;“那条废狗就算了，余蓉，听说是驯兽师，还去泰国表演过什么把头伸进鳄鱼嘴里，这样的人，也不难找。我就想问你，聂二是谁呢？这像个代号，不像人名啊。”

&esp;&esp;蒋百川点头：“没错，她的身份保密，这是缠头军一脉的传统，毕竟，疯刀能杀枭。为了防止伥鬼做手脚，疯刀从来都是不明宣的。”

&esp;&esp;熊黑冷笑：“别屁话一堆了，问你疯刀是谁，都这份上了，还瞒着呢？”

&esp;&esp;蒋百川不吭声。

&esp;&esp;熊黑向林喜柔请示：“林姐，你看，是不是该给他松个骨头？”

&esp;&esp;林喜柔：“松。”

&esp;&esp;熊黑抬手就是一枪。

&esp;&esp;消声器极大削弱了声响，蒋百川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嘭”的一声响，像是啤酒盖迸开了，他还以为是熊黑吓唬他，一低头，忽然看到右脚上血如泉涌，包括大脚趾在内的三根脚趾头已经崩没了。

&esp;&esp;蒋百川发出撕心裂肺一声惨叫，一头从椅子上栽下来，抱着抽搐的腿乱滚，而随着他的滚动，鲜血淋漓，在身周抹了一圈。

&esp;&esp;熊黑：“不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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