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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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第3页）

&esp;&esp;她给炎拓提供了地图。

&esp;&esp;炎拓找了足有两天，终于找到了，真如邢深所说，这儿的地形很奇特，像个朝内传音的、巨型的喇叭。

&esp;&esp;然而，眼前一片狼藉，所见皆是废墟：所有的乐人都被砸烂了，俑片碎了一地，缠头磬也毁了，只余折毁的磬架和一两片磬石。

&esp;&esp;炎拓在原地踯躅了好久，捡了片磬石回来。

&esp;&esp;那天，雀茶和孙理出山了，另两个人当值，凑在一起说起来，其中一个很笃定：“不是深哥砸的，深哥敲磬的时候，我也在，还上去试敲了两下呢，敲完在那等了好久，没等来动静我们就走了，我们走的时候，不管是磬还是乐人俑，都还好端端的呢。”

&esp;&esp;那是林喜柔的人砸的？不太像，她对缠头军的事知道得不多。

&esp;&esp;余蓉想了想，说：“像是白瞳鬼做的，裴珂是缠头军出身。”

&esp;&esp;炎拓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毁掉这个呢？”

&esp;&esp;余蓉沉吟了会：“是要彻底断绝跟地面之上缠头军的联系吧，她出狠手，掳走那么多人，看架势，也是不准备跟咱们保持什么友好关系了。”

&esp;&esp;炎拓沉默了很久。

&esp;&esp;他觉得自己走进死胡同里了：夜光漆的喊话从无回应，缠头磬这条路又被绝了，他接下来可怎么办？

&esp;&esp;等吗？谁知道会等到猴年马月？

&esp;&esp;或者……入黑白涧？

&esp;&esp;炎拓陡然打了个激灵。

&esp;&esp;

&esp;&esp;时间过得很快，堪堪又是一个来月过去了，除了涧水日复一日的汹涌，青壤之内，一如既往的死寂。

&esp;&esp;这期间，刘长喜回了由唐，林伶经老蔡介绍，报了个什么雕塑速成班，卢姐依然在小院待着，委婉地朝他打听过一次聂九罗什么时候回家，说是自己的家政合同快到期了。

&esp;&esp;每次接到这种电话，炎拓都草草敷衍过去，他现在被自己给陷住，全然赌徒心态，离不开金人门了：已经等了这么久，万一转身一走，对岸就来人了呢？

&esp;&esp;再等几天，再多等几天吧。

&esp;&esp;余蓉跟他说准备撤出的时候，炎拓猝不及防：“啊？”

&esp;&esp;余蓉无奈：“我在这两个多月了都，总不能把这当家吧？蒋叔这头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忙后面的事了。”

&esp;&esp;又说：“看在大家交情的份上，我间或陪你来个一次两次可以，长住我可吃不消啊。”

&esp;&esp;炎拓设法找补：“那……其它人呢，我可以出钱，继续雇他们一段日子。”

&esp;&esp;只要有人在这帮他守着金人门，有骡夫赶着骡子进出保障物资，那现状就还能维持。

&esp;&esp;余蓉：“你没听我说吗，要忙后头的事了，还要去探探南巴猴头呢，这里得放一放了。你也出去过段正常日子吧，老在这耗着，跟外头都脱节了。”

&esp;&esp;雀茶在边上听着，一时嘴快：“是啊，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说不定要长期抗战……”

&esp;&esp;蓦地想起要给炎拓“信心”，赶紧住了嘴。

&esp;&esp;“长期”两个字，跟一盆冷水似的，浇得炎拓透心凉。

&esp;&esp;他其实不怕“长期”，年，七八年，想想并不难捱，他在林喜柔身边，不也捱了很久吗？

&esp;&esp;怕的是这长期“长”得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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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既然是准备撤出，最后的几天，炎拓往涧水跑得更勤了，每趟都尽量带更多的电池，沿着涧水河岸不断地走，不断给夜光漆喂光——走着走着，身后就迤逦开一道长长的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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