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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1页）

&esp;&esp;不信自己，也不信薛准会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身边。

&esp;&esp;这是从前两个人埋下的祸端，也是父子离心的根本。

&esp;&esp;他知道但凡自己问了，说不定得不到自己心中想要的答案，所以下意识地逃避。

&esp;&esp;他不敢。

&esp;&esp;姜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想替他做选择。

&esp;&esp;半晌，薛檀说了一声好。

&esp;&esp;

&esp;&esp;未央宫。

&esp;&esp;父子两个面对面坐着。

&esp;&esp;薛准换下了平日里穿的皇袍，穿上了另一件鸦青色的对襟长袍，长袍有些旧了，袖口和领口都有微微磨损的痕迹，针脚缝得也并不细密，甚至连布料都洗到微微泛着灰白。

&esp;&esp;可除了那些穿多了留下的痕迹，其余的部分都很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好好打理过。

&esp;&esp;薛檀讶异地观察着他。

&esp;&esp;他很少在三月二十六这一日来未央宫见父皇，以前倒是来过，可是他来得晚，每次未央宫的宫人都告诉他父皇出去了，去哪里他们不愿意透露，时间久了，薛檀就知道每年的这一日，父皇都不在宫里。

&esp;&esp;只是昨天他听了姜肆的劝想和父皇谈一谈，今天怎么也坐不住，忘了时间，干脆早早来了这里，恰好碰上了要出门的父皇，还是这幅打扮。

&esp;&esp;他一边观察，一边问：“父皇很少穿成这样，是要出宫？”以往父皇也是会微服私访的，他还觉得自己只是恰好撞上了。

&esp;&esp;薛准的表情有些难言，嗯了一声：“梁安说你找我有事。”

&esp;&esp;薛檀说对，然后就哑巴了。

&esp;&esp;昨晚上辗转反侧，酝酿了半天要说的话，今儿一觉睡起来忘了个七七八八，偏偏他又太急切，没来得及重新组织语言，这会儿就卡住了。

&esp;&esp;薛准疑惑看他。

&esp;&esp;半晌，薛檀才找准了方向：“父皇，我……我还不想成亲。”

&esp;&esp;薛准哦一声：“为什么？”

&esp;&esp;薛檀说自己想找个喜欢的人：“您之前说过，成亲是要和喜欢的人一起，不是对的人，怎么都不会高兴，儿子也想和您一样。”

&esp;&esp;薛准一怔。

&esp;&esp;他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但意思也差不多，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在她死以后。

&esp;&esp;朝中的老古板们对他一直没立皇后的事情颇有微词，开始的时候他们拿一个国家不能国母说事。

&esp;&esp;薛准

&esp;&esp;太子宫里，姜肆在换衣裳。

&esp;&esp;从她进来以后，不知道是不是薛檀的吩咐，李三儿并没有给她安排活干，所以她每日都很自由，不过再自由，她要想出宫还是要提前报备一下的。

&esp;&esp;李三儿倒也不拦着她：“姑娘要去哪儿？”

&esp;&esp;姜肆说：“今天是我娘的生辰，我不在家中，总要远远地替我娘庆祝一二，她不曾来过京都，我想替她去看看。”

&esp;&esp;但凡换个知道些内情的人在这都不会信她的鬼话，可李三儿并不清楚她和原身的娘早就闹翻了，只当她还是一片孝心：“既然这样，那你去吧，不过一定要准时回来，宫门最晚戌时就关了，太子宫是亥时。”

&esp;&esp;他想起薛檀对自己的叮嘱，问她：“要不要找个人和你同去？身上的银钱够不够？”

&esp;&esp;姜肆说够。

&esp;&esp;她只打算一个人出去，也不是要去买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想出去转一转，用不上什么钱。

&esp;&esp;这样李三儿也就没什么话说了。

&esp;&esp;姜肆一路出了宫。

&esp;&esp;她对宫里熟悉，对京都也更加熟悉，哪家的酒楼好、谁家的铺子最爱缺斤少两都一清二楚，顶多因为现在是二十年后，有些变迁，她有些对应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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