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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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锦将手中的实验报告用力扔回座椅，从后车厢拿到了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几下扭开盖子将水流对着陈简兜头浇了半瓶，再把剩下的半瓶全灌到对方的喉咙里。陈简呛得咳了好一会，但干呕却停止了。他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地躺在水泥板上，好像更醉了，又好像有点清醒了。苏泽锦站在旁边皱眉看了陈简好一会，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打电话叫医院开救护车过来。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陈简突然口齿不清地问：&ldo;我的‐‐实验报告‐‐呢？&rdo;苏泽锦算是服气了，他&ldo;呵呵&rdo;笑了两声，说一句&ldo;我看你醉得很厉害嘛！&rdo;一刻都不耽搁，拿出手机就按了救护车热线。躺在地上的陈简磕绊了一下：&ldo;别打医院‐‐警局的、电话，先听我说。&rdo;苏泽锦心烦意乱地按掉手上刚被接通的急救热线，没好气地用脚踢了踢陈简的胳膊，又弯腰把人拖到了草坪上休息：&ldo;你说，我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rdo;陈简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苏泽锦觉得对方好像开始困了，接着，他就听到陈简的声音响起来：&ldo;我的手机设定了自动拨号，你先把它取消掉……&rdo;&ldo;自动拨什么号？&rdo;苏泽锦在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车辆中找到了陈简的手机，自然也看见了手机屏幕上处于等待中的急救热线。至少脑袋没完全变成浆糊！苏泽锦取消了程序，回到陈简身边对对方冷笑：&ldo;你觉得你真血液中毒了，还能撑到救护车过来？&rdo;陈简的声音终于差不多连贯起来了：&ldo;我给车子也设定了一个电子程序……你要是再迟一分钟过来，车窗就会自动降下来。&rdo;苏泽锦没什么笑意地笑上两声，看一眼旁边的车子，果然发现车窗都降了下来，刚才那一通忙乱，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车窗是什么时候自动降下去的：&ldo;很好，你的本职工作嘛。&rdo;草地上的陈简轻微晃了一下头。借着路边的灯光，苏泽锦清楚地看见对方的上下眼皮要黏在一起了：&ldo;你去看我的实验报告……实验报告差不多完成了……&rdo;&ldo;我控制了变量，反复做实验，对方要用这种方式杀你，需要掌握完美的监控……&rdo;&ldo;你开的路段……你身边的情况……你酒量的临界点……气化酒释放的速度‐‐&rdo;&ldo;这是虚数解……&rdo;&ldo;理论上可行，实际上不可行‐‐&rdo;&ldo;因为变量掌握在你手中……没有人能事先检测你酒量的……精确临界……数值，也就不能确保……&rdo;苏泽锦看陈简说道最后都变成呓语了。他也没法维持自己的愤怒或者冷艳高贵，只好在陈简身旁坐下来，带点报复地用力拍拍对方的脑袋：&ldo;行了，想睡就睡吧，醒来再跟我说你的实验成果吧。硬撑着干嘛？是实验成果会跑掉还是我会跑掉？&rdo;陈简闭上眼睛：&ldo;……&rdo;苏泽锦也配合对方休息，保持安静。但片刻后，陈简又奋力睁开眼睛：&ldo;最后一句没说完……&rdo;苏泽锦简直哭笑不得了：&ldo;这个时候了你都还收敛不了你的强迫症？&rdo;陈简已经将最后一句话说出口：&ldo;也就不能确保，接下去的&lso;意外车祸&rso;……完美无缺……&rdo;陈简彻底睡死过去了。苏泽锦看睡觉的人呼吸平稳就没有再管对方，他现在坐在一旁，正借着旁边的路灯翻看陈简的实验报告。这份记录了所有控制变量的这个实验计划与结果足足有二三十页那么多，并且条理清晰变量明确，苏泽锦看了没两页就先吐槽这东西简直可以拿到大学班级上做直接范本了，还是那种名校的名教授范本！但吐槽归吐槽，这样合理严谨的实验记录显然具有最大的优点：从头到尾看一遍下来的苏泽锦已经对那场车祸有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明确了解。从陈简完成的报告上来看，在他的车载空调氨气盒中置入气化酒这一谋杀想法，尽管比较隐蔽，但实际实施起来，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他最后之所以发生那么严重的车祸，应该说是谋杀者的运气太好，或者他自己的运气太不好。简而言之，从这份实验报告以及陈简写在最后的评价来看，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谋杀计划，这个谋杀计划实际上缺乏可行性，因为它缺乏杀死目标的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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