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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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如果有一日……我的病好了，那个老妪婆也死了。那我还有机会……有机会不再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君王么？”

&esp;&esp;这是从前秦追从未设想过的事。不是他不敢想，只是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那个位置于他而言，毫无价值。

&esp;&esp;此时他问这话，是因心中燃起了一些莫名的东西，像火苗，像夜间渡口上空炸开的烟火，冰冷的肢体都仿佛带上了热意。

&esp;&esp;他等了一会，可一向多话的谢倾却没有回答。

&esp;&esp;只时不时从外传来缓缓有序的马蹄声。

&esp;&esp;接着，他看见谢倾搭在束带上的那只食指轻轻在白玉琉璃串上摩挲了一下。这似乎是他在思虑什么事时的习惯。

&esp;&esp;“你问这个做什么？”半晌，他道。

&esp;&esp;却不回答秦追的问题。

&esp;&esp;“做什么？”分明疼痛难忍，秦追却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能报复谢倾这狂妄之人的办法。

&esp;&esp;他将手撑起，靠近谢倾，自下而上地盯着他，刻意将声音放缓：“我改主意了。”

&esp;&esp;谢倾挑眉：“改什么注意？”

&esp;&esp;“我，想娶你的小情人了。”

&esp;&esp;——寂静。

&esp;&esp;连窗外漏进来的那点风声都转瞬消弭在了车中。

&esp;&esp;秦追始终在看谢倾，看他如墨的瞳孔一滞，眼尾都微不可见地紧了紧。

&esp;&esp;这是一向叫人猜不透心思的谢倾，难得会展露出的一点点失态。

&esp;&esp;他一边觉得报复得逞，一边又莫名有点失落，本来以为她或许和谢倾之间不曾有什么，可这么一看，好像是自己想错了。

&esp;&esp;也是。

&esp;&esp;若不曾有什么，谢倾那日又怎么会在殿里对他说什么“你真以为我会让你娶她？”的话。

&esp;&esp;秦追突然没兴趣观察谢倾了。而谢倾的失态也只有那么一瞬间。下一秒，他懒懒将双眉一挑，却是道：“行啊。”

&esp;&esp;秦追微愣：“什么？”

&esp;&esp;“你要娶她，那就娶咯。”

&esp;&esp;他扭扭胳膊，吊儿郎当直起身，无视秦追尚有些疑惑的神情，手一撩，便要掀帷幕走人。

&esp;&esp;“这可是你说的！”秦追在身后叫住他。

&esp;&esp;谢倾停住脚步，偏过头，从后面只能看见他的小半张脸，皆在阴影笼罩下。

&esp;&esp;“是，我说的。”懒散的声音里却没什么情绪。

&esp;&esp;抛下这句话，他一瞬便从车内消失，唯有翩翩飘浮的帷幕在不断往里灌着寒风。

&esp;&esp;-

&esp;&esp;返京后，严太后都顾不上安排谢倾和沈默等人，一路直往西门而入。因着回来得急，和原定的日子提前了许多，各府也没派人来接。

&esp;&esp;罗平便吩咐了宫人亲自将许文茵、袁五娘等女眷送回府上，回头就发现方才还在那儿的谢倾没了影，问林二宝：“郎君，小侯爷人呢？”

&esp;&esp;“表兄说半月不见，甚是想念他那温香楼的相好，喏，方才已经马不停蹄地去了。公公用不着担心他，他就可会安排自个儿了。”

&esp;&esp;罗平嘴一抽，心道我还能是怕谢倾找不着回府的路么。还不是太后吩咐了一句让他送谢倾回府时看看镇北侯眼下在不在府中。

&esp;&esp;可谢倾人都没影了，这下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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