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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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esp;&esp;说完，已咬着嘴唇泣不成声。

&esp;&esp;民国二十四年公历1935年。。

&esp;&esp;梁琇随父亲到老家去看望爷爷，哥哥则被留在北平陪母亲。奶奶当时已经不在了，爷爷和叔叔一起生活在老家，一个长江边的古镇。

&esp;&esp;那年夏天，梁琇和之前回老家探亲一样，时不时会绕着这个风格不同于北平的古镇转一转，看一看。她发现，镇子里新开了一家私塾，经常传出幼童们朗朗的读书声。

&esp;&esp;那时世道已经乱了，听说远处山上经常闹土匪，但是爷爷所在的镇子，还算太平。

&esp;&esp;那一日，梁琇路过那家私塾时，看到只有几岁的幼童们正在跟里边的老教书先生摇头晃脑地背古书。她正好奇，想听听他们背的是什么，忽然听到远处响起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esp;&esp;梁琇只觉不好，本能地朝私塾里喊了声“快躲起来！”就赶紧顺着路往坡下狂奔，直到躲到一处墙角的香榧树边，手紧紧捂着嘴，不敢出一点声音。

&esp;&esp;几乎在她躲起来的同时，她就听到私塾里一阵孩童的尖叫，她浑身觳觫，不敢想发生了什么。

&esp;&esp;有男人吼了句，“老匹夫，告诉他们爹娘，每个孩子一百块大洋，三天后到伏龙山下，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见不到钱就到碧水河收尸！”

&esp;&esp;是土匪！梁琇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esp;&esp;没想到正在这时，一阵风刮过，扬起了她的裙角，她惊得赶紧收拢裙子。

&esp;&esp;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其中一个土匪眼尖，看到了墙角一片粉色衣裙一闪而过。

&esp;&esp;他顺路策马而下，轻松发现了躲在那里满脸惊恐的梁琇。

&esp;&esp;紧接着另外几匹马也跟着下来了，马上的男人们个个满脸横肉，身上背着枪，腰间挎着刀。这次掳了好几个孩子，有怀里抱着的，有马背上驮着的，皆是在哭喊惊叫。

&esp;&esp;那个首先发现梁琇的土匪一脸狞笑，“还有这惊喜！”回头朝其余土匪望去，一众匪徒都狂笑起来。

&esp;&esp;“小心肝儿，跟爷上山吧！”那人纵身下马一把扯住梁琇，扛起她就往马上扔。梁琇只觉天地翻覆，拼命挣扎尖叫之际，后颈狠狠挨了一下，彻底昏了过去。

&esp;&esp;等到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但透过那破烂的窗户，能看到外面有火把的光。她狠狠挤了挤眼睛，晃了晃脑袋，才渐渐看出，这是一处柴房，有几个睡着了的小男孩，应该就是从私塾掳来的。她想动一动手，发现手正被绑在身后，想动脚也不成，也被绑上了。

&esp;&esp;“呜……呜……”梁琇想低声呼唤孩子，但是嘴里堵着一块布，根本没法说话。

&esp;&esp;“没用，嫌闹，都被灌了药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esp;&esp;身后突然传来的男人声音，把梁琇吓得猛地一激灵。

&esp;&esp;还有别人！

&esp;&esp;梁琇赶紧扭动身体挪转了方向，发现竟然是几个男子，被分别绑在几根木头柱子上。他们坐在地上，有的有伤，衣着看起来都是当兵的模样。

&esp;&esp;其他人的嘴里都堵着布，只有说话的这个人，嘴里的布掉在了身前，好像是费了大力气才吐出来的。

&esp;&esp;梁琇警惕地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喘。

&esp;&esp;只听那人压低声音说道：“不要怕，我们是红军的游击队员，我们不欺负穷人。这帮土匪为非作歹，坏事做尽，我们要剿了这一股。上次战斗的时候，我们受伤落到他们手里，明天他们就要点我们的天灯。”

&esp;&esp;梁琇知道红军，报纸上常说他们是“赤匪”。

&esp;&esp;“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那人继续道，“把那个捡给我。”

&esp;&esp;他向梁琇身边的那堆柴火，抬了两次下巴。

&esp;&esp;就着外边影影绰绰的火光，梁琇看到她脚边不远处的柴火堆下面，原来竟有一把锈迹斑斑的废弃柴刀。

&esp;&esp;如果不是火光映在上面，反射出一点点异于周围的金属光亮，那把几乎锈黑了的柴刀，会和那堆柴在暗夜中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分辨。

&esp;&esp;看来这人已经观察这里很久了。

&esp;&esp;正在此时，柴房的门开了。梁琇赶紧假装闭上眼睛。一个浑身汗臭、酒气熏天的男人走了过来，在梁琇近旁蹲下身，发现她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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