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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鸢姐儿先去练大字……”温大娘子已被婆子扶着起了身，温声道：“大柱随我回堂中说话吧。”

&esp;&esp;姐弟二人都应下来。

&esp;&esp;见儿子跟在大嫂身后进了堂内，单氏犹豫一瞬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抬脚去寻了丈夫。

&esp;&esp;“别站着，坐下说话吧。”温大娘子在椅中落座，便示意婆子退了出去。

&esp;&esp;大柱应了一声，听从地坐了下来，先是问道：“大伯母可是有事要吩咐？”

&esp;&esp;他固然是有极要紧的话，但还是要先听大伯母说的。

&esp;&esp;温大娘子扫了一眼少年暗暗攥着的双手，将他掩饰得不甚干净的紧张忐忑看在眼中，笑着问道：“大伯母且问你，如今可是有心上人了？”

&esp;&esp;少年意外一瞬之后，将宽阔的身子坐得更直了些，脸庞微热地承认道：“是。”

&esp;&esp;“可是吉画师身边的吉吉姑娘吗？”

&esp;&esp;“是。”少年这次答得更为利落坚定。

&esp;&esp;“那是只想娶她一个，对吗？”

&esp;&esp;迎着那双温和却仿佛已经洞悉一切的眼睛，少年点了头：“……是。”

&esp;&esp;而后，便是紧张不安的等待。

&esp;&esp;而温大娘子的回应未有让他等太久——

&esp;&esp;“那大伯母很替你高兴。”温大娘子欣慰地道：“这便是可遇不可求、真正对的那个人了。”

&esp;&esp;蒙大柱有些怔然：“大伯母……”

&esp;&esp;“那些旧制，兴许有它存在的道理，却不见得人人都适用。”温大娘子缓声说着：“人生来便是不同的，匆匆短短数十载，还须要正视自己的内心。”

&esp;&esp;话至此处，她看向那情绪波动着的少年，眼神愈发慈和：“大伯母早该想到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肩上又背着你阿爹阿娘予你的责任……而这些年来我一直神思闭塞，沉浸于这方小小院落之中，也未曾询问过你真正的心意——孩子，你可怪大伯母吗？”

&esp;&esp;听出这番语气里隐含着的愧疚，蒙大柱猛地起身，红着眼睛朝温大娘子跪了下去：“我从未怪过大伯母！一直以来怀有此等自私心思，该惭愧的人是侄儿！”

&esp;&esp;他从记事起，便常听左邻右舍提起兼祧之事，拿来打趣逗他——

&esp;&esp;幼时他尚且对此一知半解，待长到十二三岁时，家中开始有意替他留意亲事，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旁人不同。

&esp;&esp;那时他对自己的日后还没有清晰的打算，但已然开始对此有排斥之感，又因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他便找到了阿爹，提出了想要解除兼祧的想法。

&esp;&esp;至今还记得阿爹的回应，十分地认真——

&esp;&esp;这认真主要体现在拿荆条抽他屁股时的力度之上。

&esp;&esp;阿爹边打，边质问他这么想可对得起大伯母，又可对得起在天之灵的大伯父——

&esp;&esp;还同他讲，自家人做事无需理会外人揣测，他既为蒙家之子，那便有义务担起这份责任！

&esp;&esp;于是，自那后，他再不敢提及内心想法。

&esp;&esp;直到遇到吉吉，那原本就不曾真正压下的念头彻底钻了出来。

&esp;&esp;再加上如今阿姐回来了！

&esp;&esp;他下定决心之余，才生出了此番与大伯母相谈的勇气。

&esp;&esp;“臭小子，同你大伯母瞎说什么呢！”

&esp;&esp;匆匆赶来的蒙父走进堂中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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