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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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聂九罗强笑：“我找水，我……朋友呢？”

&esp;&esp;“拿水去了，我车上没水……”

&esp;&esp;说话间，他一只脚已经蹬上了车，就在身子欠起、钻进车子的半途，周身骤然一紧。

&esp;&esp;这种“紧”的状态，连聂九罗都感知到了。

&esp;&esp;这种状态不难理解，就好比一个睡过了头的上班族，前一秒还直愣迷糊，下一秒，忽然意识到“卧槽，迟到了，要扣钱了”，整个人就会瞬间清醒、乃至寒毛直竖。

&esp;&esp;炎拓就是这样，就在刹那之间，他一下子清醒、甚至于警觉，之前的变故、处境的危险、车里的秘密，什么都想起来了，整个人弓紧弦绷。

&esp;&esp;他抬起头，看向聂九罗。

&esp;&esp;车外很安静，风过时，野麻哗啦轻响，已经不是夏季了，却仍有“蝉噪林逾静”的感觉，再远处，隐隐传来后车厢开阖的碰响，老钱一定在找水。

&esp;&esp;炎拓的眼神，让聂九罗想起曾经见过的一种鹰隼，锐利、危险、深不可测，但又平静。

&esp;&esp;她勾在提柄上的手指微松，让灯光下倾，试图让车内的亮度低下去，低到炎拓注意不到帆布袋被拉开的口——尽管心里也知道，这么做多半没用。

&esp;&esp;炎拓说：“找水……后车厢也找过了？”

&esp;&esp;聂九罗笑得有点僵，含糊应了一声。

&esp;&esp;炎拓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被挡住了，他下半身不动，膝盖跪压在座位上，只上半身向边上侧，目光绕开她，在后车厢内停了两秒，又收回来。

&esp;&esp;聂九罗也不说破：“你既然没事，那不打扰了。”

&esp;&esp;她伸手去开后座的车门，炎拓在手套箱上拍了一下，箱盖咔哒弹开，露出一把斜放着的手枪。

&esp;&esp;他拿出手枪，倒没指着她，只是斜垂在身侧，又问她：“你怎么称呼？我姓炎，炎拓。”

&esp;&esp;“姓聂，聂九罗。”

&esp;&esp;炎拓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副驾的椅背：“聂小姐，来了就聊聊，别急着走。”

&esp;&esp;说话时，看到倒翻的公仔鸭，于是弯腰捡起，还掸了掸，放到挡风玻璃边。

&esp;&esp;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再打马虎眼，聂九罗索性全盘摊开：“炎先生，我可不是一个人，我的包车司机还在外头呢。”

&esp;&esp;炎拓向外看去，隔着野麻间错的缝隙，能隐约看到远处有个人影，正小心地步下土坡、往这头来。

&esp;&esp;“一个包车司机，辛苦开一天车也赚不到几个钱，你要想让他跟孙周似的，也犯我手里，尽管把他也拉进来。”

&esp;&esp;聂九罗沉默了一下：“你想怎么样？”

&esp;&esp;炎拓再次示意副驾：“不是说了么，聊聊，聊好了什么事都没有，聊不好，再看着办。”

&esp;&esp;聊就聊吧，与其等炎拓动粗“请”她，还不如配合一下，保持体面。

&esp;&esp;聂九罗双手扶住前车座，跨坐到前头，在副驾上坐下。

&esp;&esp;炎拓俯探下身：“左手，斜往下点。”

&esp;&esp;坐姿还有讲究？聂九罗没多想，手依言下探，炎拓伸手从车座底下摸出串什么，咔嚓一声，就把她手腕给套上了。

&esp;&esp;聂九罗一怔，这才看清是个单腕的手铐，铐端连着钢链，一直没入座底，她挣了一下，没挣动，那一端显然是焊死了。

&esp;&esp;这还没完，炎拓继续弯腰，从车载脚垫下头又拉出来一个：“脚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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