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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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第2页）

&esp;&esp;此言一出，四下一片寂静。

&esp;&esp;玄印监并没有将泽方郡发生的事全部传出。

&esp;&esp;然而越是半遮半掩，百姓便越是好奇，觉得此事一定有鬼。

&esp;&esp;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后，甚至还出现了许多堪称夸张、离谱的阴谋论。

&esp;&esp;站在马车外的巫觋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隔着车帘向商忧道：“司卜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esp;&esp;解释？

&esp;&esp;可是外界那些传闻的确与聆天台有关，且他们还有人证物、证落在玄印监手中。

&esp;&esp;如今的聆天台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将此事全盘否定。

&esp;&esp;可只解释一半，岂不是直接坐实了其他的事？

&esp;&esp;想到这里，站在烈日下的背后的巫觋突然生出一阵冷汗。

&esp;&esp;他低着头用余光瞄向马车。

&esp;&esp;商忧的声音终于从车内传了出来：“再等等。”

&esp;&esp;他来此处是为搏最后的一线生机：假如天子将自己请入仙游宫，那此事或许还有商量和讨价还价的余地……

&esp;&esp;“是……是，司卜大人。”巫觋咬牙站定原地。

&esp;&esp;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马车内的商忧终于一点一点睁开了眼睛。

&esp;&esp;他面无表情地垂眸朝手心看去，缓缓用手指蹭过玉件上的裂隙。

&esp;&esp;没有人比低调多年的商忧更清楚“张狂”的危险，以及明白此番聆天台的行为无异于一场豪赌……

&esp;&esp;然而此时仙游宫外发生的一切，与百姓们口中的质问，非但没有令商忧感到后悔，甚至于反令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

&esp;&esp;——大周的百姓，早已对朝廷的话深信不疑。

&esp;&esp;就算自己不动手，待天子战胜回朝后，玄印监随手捏一件类似的事并扔到聆天台的头上，他们也难以解释清楚。

&esp;&esp;如此看来，倒不如一开始便豪赌一场，这样还有些胜的可能。

&esp;&esp;或许是因为小麦、稻谷一年复一年的丰收。

&esp;&esp;或许是因为足以切断怡河的火器与震醒整片平原的巨响。

&esp;&esp;又或许是因为早年的暴雨与洪灾……大周的民心已在不知不觉间倒向了朝廷那一边。

&esp;&esp;“司卜大人！”

&esp;&esp;“商忧——”

&esp;&esp;见聆天台的人仍没有反应，围观百姓逐渐激动了起来。

&esp;&esp;他们尝试着向前冲去，守在最前方的信众也逐渐无力阻拦。

&esp;&esp;夏风吹过厚重的窗帘，商忧透过那突然生出的窗缝抬眸看向头顶的仙游宫，与身着重甲手持长剑的士兵。

&esp;&esp;他用力握紧了手中的玉件，碎裂处的薄玉随之割向他手心，

&esp;&esp;下一刻，玉件内便沁满了鲜血。

&esp;&esp;染红了他身上那件铅白色的法衣。

&esp;&esp;商忧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接着沉沉地笑了起来。

&esp;&esp;他笑声越来越大，却被完全掩在了车外百姓的怒吼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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