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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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第2页）

&esp;&esp;他一时间心绪复杂，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抬手摸了摸顾茫的头，问道：“如果你……你在这世上还有至亲，你会高兴吗？”

&esp;&esp;顾茫困惑地：“那是什么？”

&esp;&esp;“是与你最亲近的人。”

&esp;&esp;“那就只有你了。”

&esp;&esp;“如果还有别人呢？”

&esp;&esp;“可是没有别人再与我亲了啊。”顾茫微微睁大眼睛，“如果有的话，他为什么不来找我？”

&esp;&esp;“他……”

&esp;&esp;墨熄沉默一会儿，最终道：“他会的。”

&esp;&esp;——

&esp;&esp;回到客栈，墨熄却是毫无睡意。

&esp;&esp;他立在窗前，看着窗外一轮月，万户瓦上霜，心中思虑万千。

&esp;&esp;当年作贱楚氏姐妹的那个贵胄，想来十有八九就是岳钧天。以慕容楚衣的个性，他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结果势必会使得岳家与慕容楚衣两败俱伤。

&esp;&esp;而如若想阻止慕容楚衣铤而走险去报仇，那么告诉他，在世上他还有一个血亲兄弟需要他，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esp;&esp;他对慕容楚衣的了解不算太多，但多少能看出来慕容楚衣也很想知道拥有一个“家”，究竟是什么滋味。在复仇的快意和与长久的温暖之间，他相信慕容楚衣会选择后者。

&esp;&esp;其实这样对谁都更好。

&esp;&esp;“墨熄。”

&esp;&esp;听到身后的动静，墨熄转过头，却发现不过是顾茫睡着之后的梦呓。

&esp;&esp;顾茫蜷在床上，薄被拉得很高，只露出了小半张脸，不知因梦到了什么而微微皱着眉头。

&esp;&esp;墨熄走到他身边，在床沿坐下。

&esp;&esp;他抬手，替顾茫将有些散乱的额发捋好，却见顾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esp;&esp;墨熄嗓音温柔，低声道：“吵醒你了？”

&esp;&esp;顾茫困倦地摇了摇头，过了片刻，眯着那透蓝的眼睛，咕哝着：“我真的也有……哥哥吗……”

&esp;&esp;墨熄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低低地“嗯”了一声。

&esp;&esp;“那他真的会来找我吗……”

&esp;&esp;“……会的。”

&esp;&esp;“他会喜欢我吗？”

&esp;&esp;“一定会的。”

&esp;&esp;顾茫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的眉头就慢慢地松开了，那眉目之间多少有了些松快与期待的意味。

&esp;&esp;长夜之中，墨熄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兀自思量盘桓着。就这样过了好久，他将顾茫的薄被捻好，而后起身，悄无声息地出了客栈的门，向城郊的陵葬墓地行去。

&esp;&esp;园之会

&esp;&esp;昏鸦嘲哳，老树枯嶙。

&esp;&esp;有一个衣冠若雪的男子立在临安城郊的墓园里，站在其中一座低矮的青石小墓碑前。那墓碑平日里也没有太多人打理，蒙着一层尘埃。上头的字斫刻的也非十分深刻，缘脚的字迹多有磨损。

&esp;&esp;慕容楚衣安静地瞧着它——

&esp;&esp;石碑是酒香楼的老板好心给故亡人立的，因此没有诸如“慈母”“爱妻”之类的任何名分，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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