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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节（第1页）

&esp;&esp;虽然为人耻笑，姜秀润却坦然处之。

&esp;&esp;民间虽然对桑蚕税怨声载道，可是因为梁国派出的商人收价本就高。愿意养蚕的百姓，就算被抽了税，也是有赚头的，加之有开荒减税的填补，总不会因为收了桑蚕税而出现卖儿卖女的情况。

&esp;&esp;而且因为这税，农司见了金入库，虽然打着修缮土地庙的名头，可那泥龛能费上几许钱？

&esp;&esp;大部分的钱都结余了下来。姜秀润觉得这些金再运筹一下，将来修建水渠，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esp;&esp;可是就在月余后，久久不曾相见的恩师沐风先生突然派人送贴，邀她入府相见。

&esp;&esp;姜秀润自是不敢马虎，命人备下合乎恩师心意的礼品，也不敢着官服，只如以前一般儒衫素冠，前去面前恩师。

&esp;&esp;只是到了恩师府上，沐风先生却不准她入书房的门，只让立在院中高声喝到：“请君立在院中即可，不然君身上的铜臭气太重，怕是要污浊了在下的书斋。”

&esp;&esp;姜秀润心里一沉，小心翼翼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esp;&esp;那屋子里的老者道：“在下不过是民间老朽，不敢当得姜主司的老师，今次请君来，便是想要亲自告知，请君以后行走朝野，莫要再提老朽的名讳！”

&esp;&esp;

&esp;&esp;姜秀润倒也没有气恼，恩师的为人她是知的，为人最是正直，今次他将自己叫入家中，而不是一封断绝师徒情谊的书信直接送到，就是在给自己辩解的机会。

&esp;&esp;所以先生羞恼的话一出，她倒是坦然一笑，道：“其实先生此言差矣，不光是铜钱捂久了会有铜臭气，那书简捂久了也会有霉臭之气。先生若怕味道熏染了，不妨多开窗晾一晾。”

&esp;&esp;沐风先生一瞪眼：“你倒还振振有词，暗讽老朽昏聩？那且说说你那个什么狗臭倒灶的桑蚕税是怎么回事？”

&esp;&esp;姜秀润坦然道“世人皆以为设税乃是剥削民众，肥厚国库，却忘了这税也有引导民众不至于偏颇太过逐利，而伤害国家根本之意……学生以为，什么时候学生看周易昏了头，要抽取百姓的稻田税来盖土地庙，先生再跟学生我恩断义绝也不迟？”

&esp;&esp;事关国事，姜秀润当然说得不会那么详细。

&esp;&esp;可是沐风先生也并非昏聩之人，听姜秀润这么一辩解，深思片刻，就明白她话里的真意。

&esp;&esp;他这个爱徒，从来都是个精灵古怪的，他一早便纳闷，怎么以前不敬鬼神的少年，如今竟然敬奉风水行事了？

&esp;&esp;现在看她依旧挤眉弄眼，满脸狡黠的样子，倒叫先生的心安定了下来。

&esp;&esp;其实关于姜禾润的风言风语，沐风先生一早便听闻了，书院里的学子们也时常议论这位学兄，只是他一向不干涉学生为官施政之道，也不好过问姜秀润此事。

&esp;&esp;只是前些日子，先生家乡的远房族人来了京中，竟然拖儿带女哭天抹泪地痛陈桑蚕税害得家乡族人家破人亡的弊端。

&esp;&esp;沐风先生无法再坐视不管，便叫来姜秀润问话。

&esp;&esp;那日，满身铜臭的姜主司到底是入了先生的书房，师徒二人如往昔那般下了一盘子棋，姜秀润又替先生抚琴一曲后，吃了师娘亲自做了面窝子塞卤肉雪菜后，告辞归府了。

&esp;&esp;原本是无话，可是不知为何，过了两日，姜主司被恩师沐风先生除名的消息竟然不胫而走，传扬得满京城都是。

&esp;&esp;正值衙斋午休，季秉林急冲冲而来，他可不是空手前来，还带了退隐的前丞相的亲笔担书，见到姜秀润时，顾不得擦拭满头的大汗道：“我曾为丞相做过几年文书，甚得丞相的爱重，他与沐风先生有些交情，姜主司拿着这书信去求沐风先生收回成命，一定能行！”

&esp;&esp;姜秀润结果书信一看，那落款赫然是昨日的，那前相隐约在京城之外的和野山中，可见季秉林听闻了她被除名的消息后，竟然顾不得与她印证，便急匆匆去拜访前相，为她写下求情信，又连夜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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