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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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2页）

&esp;&esp;“没别的要嘱咐了？”他问她。

&esp;&esp;沈元歌点点头，又舔了下唇：“应该没有了…吧。”

&esp;&esp;萧廿揉揉她的头发道：“没事，以后想起来再写，又不是不能送了。”

&esp;&esp;沈元歌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沉默了片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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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甄景为已经想好了此事之后怎么跟甄母说，到时候消息传过来，就告诉她沈元歌在路上被贼人所掳，再演一场戏，问问她为何让元歌自己悄悄出门，若是告知府里，还能安排几个人看护着，总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把自己开脱干净。他肚子里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没等到李同的信，却等来了一只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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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夫妇二人正在用午膳，打开小厮送来的那只匣子，隔夜饭险些没吐出来。

&esp;&esp;姜氏冲到房中大案两边摆着的盆栽前，呕的昏天暗地，甄景为只一眼，便将匣子扔了出去，跌在椅子里：“这这这是什么！”

&esp;&esp;小厮眼睁睁看到一只人手从里面掉出来，也吓坏了：“老爷，小的不知道啊，是门丁送过来，说有人让转交给老爷的。”

&esp;&esp;甄景为眼前发黑，胃里一阵波涛翻滚，一连串的喊：“还不快丢出去！”

&esp;&esp;小厮不敢碰，被他的眼神吓到，飞快地收拾起来，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esp;&esp;姜氏扒着盆沿哭骂：“你个挨千刀的，又在外头得罪什么人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嫁…”“闭嘴！”甄景为喘着粗气，厉声吼住她，神色可怖。

&esp;&esp;他摊在椅子上，他在尚书台一直谨言慎行，处事圆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自己最近干过什么不妥的事，中山王归藩后也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会有人往自己家里送那个东西？

&esp;&esp;他呆滞许久，只剩下唉声叹气。

&esp;&esp;浑浑噩噩到了下午，有人来通报，说甄母要见他。

&esp;&esp;甄景为皱眉，出了这样的事，哪有心情去尽孝？摆摆手让人下去，说没空，传信的人却报出了杨二的名字，甄景为方一惊，脊梁骨上的寒毛根根竖立起来，杨二不是跟李同一起去办事了吗，甄母是怎么知道的？

&esp;&esp;他在房中徘徊几圈，心都悬了起来，还是吩咐人去叫车。

&esp;&esp;一进禅房的门，一把拐杖便重重甩了过来：“你这个孽子！”甄母脸色铁青，追着他打，“孽子，我打死你，再去见你爹，混账！”

&esp;&esp;甄景为连连躲闪，身上仍挨了好几棍，眼瞧着躲不过，索性一把抓住拐杖，跪下道：“母亲，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还请母亲明白示下，别让儿子蒙了不白之冤啊！”

&esp;&esp;陈嬷嬷和春菱也怕甄母旧疾复发，慌忙扶住给她顺气，甄母将拐杖甩开：“你还敢嘴硬，阮阮回江东祭拜她娘亲，你让李同和杨二跟过去劫人，意欲何为，你说！”

&esp;&esp;甄景为脸色刷的变白，眼珠飞快的左右移动了几下，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母亲，我根本不知道元歌出京，怎么会派人劫她呢？这不可能…”

&esp;&esp;甄母的手将桌子拍的砰砰响：“你再说！陈娘，把杨二给我带过来！”

&esp;&esp;陈嬷嬷快步出去，没一会就把人拉了进来，张桓他们两天没给他吃饭，杨二一进门，便有气无力地伏在了地上，甄景为看到他空了一截的袖管，眼睛见了鬼一般的瞪大，尖叫一声，蹬着腿往后爬：“你…你怎么…”

&esp;&esp;杨二不应声，整个人又脏又臭，头发蓬乱，精神已经恍惚了，嘴里只念叨：“是老爷吩咐我劫走表姑娘…送去给中山王的…是老爷吩咐我劫走表姑娘…送去给中山王的…是老爷…”

&esp;&esp;甄景为坐在地上，脸色变得扭曲，上去就给了他一脚：“满口胡言，谁给你的胆子污蔑主子？”他转头，“母亲，这人已经疯了，母亲怎么能信他呢？母亲，我可是您的亲生…”

&esp;&esp;“你还不承认！”甄母抓起放在桌上的信笺，重重掷在他脸上，纸张散开，落了一地，甄景为颤着手捡起来，神色顿变，猝然间看向甄母，她苍老充满怒意的眼睛此刻被浓重的失望代替，整个人的力气都松下来，眼神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下的割着他的肉：“甄景为，景为，你太让为娘失望了，真的失望。”

&esp;&esp;甄母闭上眼睛，强烈的情绪让她眩晕，她想再怒斥他一顿，罚他去祠堂长跪，甚至冒出了跟他断绝关系的念头，到了，只长长叹了口气：“你带上杨二，马上给我滚，别玷污了佛门清净地。”

&esp;&esp;甄景为僵在那里，手拿着信纸，无所是从。

&esp;&esp;良久，小禅院里重新安静了。

&esp;&esp;甄母睁开眼，怔怔地望着窗下空空荡荡的木炕不说话，陈嬷嬷有些担忧，给她倒了盏安神茶，道：“老太太，您别太伤心了，至少表姑娘现在还好好的。”

&esp;&esp;甄母神色落寞：“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的主母，却是白做了，陈娘，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过的好。”可结果却总是不尽人意。

&esp;&esp;陈嬷嬷面露戚色，给她捏着肩背：“老太太已经做的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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