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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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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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风雪肆虐的声音小了些，一方浓墨似的天穹笼罩住整个山坳，萧廿滚下斜坡时，用长枪挡了一下，枪杆卡在石缝里，才没摔下去。

&esp;&esp;他卡在了两片陡峭山坡簇在一起的夹缝间。

&esp;&esp;暴龙呼啸而至，铺天盖地的山雪砸下来，被身体上方斜突出来的嶙石遮挡了大半，才给他留了一隙喘息的空间，没有被活埋。

&esp;&esp;即便如此，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当时也摔晕了，直到身下垫着的那块被压实的山雪往下陷，亮银枪掉下来砸到身上，萧廿混沌的深思才恢复了一星半点。

&esp;&esp;他手指僵硬地动了动，握住了那杆长枪。

&esp;&esp;才醒来时，浑身每一处方寸之地好像都被铁锁锁住，除了僵硬没别的感觉，直到重新察觉到血液的流动，又冷又麻的感觉才毫不留情地侵了上来。

&esp;&esp;身下的铠甲被嶙峋山石磕烂了，铁片穿过夹衣，刺进皮肉里，不知伤了多少处。

&esp;&esp;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许多东西一同塞进脑子里，比身上的伤还疼，萧廿闷哼一声，手在雪中胡乱摸了一通，碰到一截露出来的树根，拼力拽住，将埋在雪中的大半个身子拉了起来。

&esp;&esp;身后的积雪里冻着好几片暗红的血迹，呼出的气息都变成了白雾，萧廿动动僵硬的身子，抠住斜坡上的嶙峋石缝往上爬。

&esp;&esp;他半点气力也没有，完全是凭着胸臆中卡着的一口气，像只涸辙之鱼，动一下就要停下来喘一会儿，不能停，否则真的会冻死在这，山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元歌还在外头等着。

&esp;&esp;踩着的一截枯干突然断裂，脚下蓦地一空，石头在手上划出一道血口子，人失力地滚下去，又摔回了原来的地方。

&esp;&esp;陈昂和张桓跋涉到那片山坳时已是

&esp;&esp;燕启扶住他的动作重重滞住。

&esp;&esp;下一刻他红着双目抬起头，哑着嗓子吼道：“快来人，把担轿抬过来！”

&esp;&esp;是夜城关灯火通明。

&esp;&esp;军医和兵士屋里屋外的跑，染红的细布一堆堆往外拿，里头混着带血的铁甲，触目惊心，沈元歌不方便进去，背靠在窗前，房间很小，同萧廿的床头只隔了一层窗户纸，耳中全是甲片从他脊背的皮肉里挑出来在扔进碗里的声音，逼的人想要发疯。

&esp;&esp;她只是垂着眼帘，一言不发，掩在袖中的手却重重攥了起来，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给陈昂诊完脉的白露从隔壁出来，看了她一眼，走上前唤道：“元歌。”

&esp;&esp;沈元歌抬起头，脸上看起来一分波澜也无，看到她，脊背离开窗棂：“舅舅如何了？”

&esp;&esp;白露道：“腿上冻伤很严重，掉了一根脚趾，没有其他外伤，受寒脱力以至昏厥，不过好好将养，总是能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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