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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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第2页）

&esp;&esp;炎拓问她：“要喝点什么吗？”

&esp;&esp;余蓉可不吃他这套：“我地理再不好，也知道中国的地势西高东低，水是往东流的，咱们这块，是黄河流域，那条涧水很有可能是最终流进黄河的。”

&esp;&esp;然后百川归海。

&esp;&esp;都没错，炎拓纳闷地看她：“你想说什么？”

&esp;&esp;还搁这装傻呢，余蓉真是要气笑了：“你听说过谁掉进汹涌的黄河里，隔了七八个月，还能原地打捞上来的？尸体早就不在那了，炎拓。”

&esp;&esp;炎拓说：“你敢百分百肯定？”

&esp;&esp;余蓉一时哑然，这谁敢说百分百呢。

&esp;&esp;炎拓笑起来，笑容里隐有得色：“你看，你也不敢把话说死，阿罗在不在那，咱们得看了才知道。”

&esp;&esp;不远处，雀茶叹了口气，二郎腿换了个边跷：这次来的路上，余蓉就说一定要把炎拓给当头喝醒，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

&esp;&esp;余蓉执拗劲儿上来了：“炎拓，在你心里，是不是觉得聂二还没死呢？”

&esp;&esp;炎拓居然认真回答她：“都说眼见为实，只有亲眼看见了，才能承认对不对？”

&esp;&esp;这是疯入脑髓了吧，余蓉匪夷所思：“你不是亲眼见到裴珂把她给……”

&esp;&esp;炎拓：“当时光线暗，我的状态也很激动，我不能确定阿罗是不是真的死了。”

&esp;&esp;“裴珂后来不是告诉你了吗？”

&esp;&esp;“她只是嘴上说了，又没有给出确凿证明。”

&esp;&esp;余蓉倒吸一口凉气。

&esp;&esp;她算是终于见识到什么叫“只要我不承认，一切就不是真的”，炎拓真是朵奇葩，挖空心思地用1的可能性撬翻99的事实，说服了自己不说，还想去说服全世界。

&esp;&esp;她问：“如果你永远找不到聂二的尸体，那在你心里，她就一直活着？”

&esp;&esp;炎拓把球抛回给她：“你这话说的……尸体都没有，干嘛一定要咬定人家死了呢？活着不好吗？只是我没找到而已。”

&esp;&esp;他擦着头发，径自去冲淋。

&esp;&esp;余蓉瞪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老话说得没错，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人装得上瘾了，堵住了耳朵，就当漫天雷响不存在。

&esp;&esp;雀茶劝她：“算啦。”

&esp;&esp;余蓉：“不是，为什么就不能放弃呢？”

&esp;&esp;一句话，忽然让雀茶生出许多感慨来：“这世上，太多人说放弃就放弃了。当初，我带走孙周，那个乔亚没怎么挣扎就放弃他了；还有我和老蒋，是怎么两相弃，你是看到的。如今，有一个不肯放弃的，不好吗？”

&esp;&esp;“可是他不清醒啊。”

&esp;&esp;雀茶说：“如果他不清醒比较快乐，那就让他不清醒好了，他不清醒，又没祸害他人，非矫正他干嘛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不清醒？兴许他比谁都清醒。”

&esp;&esp;兴许他比谁都清醒，只不过，一再拒绝真相的来临，像个赖皮的孩子，能拖几时是几时罢了。

&esp;&esp;

&esp;&esp;又到入山口。

&esp;&esp;孙理和其它几个人也都来了，半为帮忙，半为探望一下蒋百川。

&esp;&esp;半年，还不至于物是人非，附近的骡夫都在，骡子也在，且队伍更壮大了。

&esp;&esp;骡夫还认识余蓉，非常热情地跟她打招呼：“余教授，又来做研究啦？”

&esp;&esp;为了跟教授的形象相契合，余蓉没敢穿得太花哨，花头巾换成了素色，鼻梁上还架了副没度数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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