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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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1页）

&esp;&esp;她其实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那猜测实在过于荒诞，她不愿承认。现在苏徽主动要说，她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esp;&esp;回答她的是一记催眠喷雾。

&esp;&esp;关键时候，果然还是科技的力量靠谱。苏徽无奈的想道。

&esp;&esp;危机解除，但他轻松不起来。女装大佬不是好当的，简简单单换身衣服变不成女人，他现在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很危险，早晚有天要出事。

&esp;&esp;而且这种喷雾，在二十三世纪用于军方审讯，对人体无害，可是效力不一定好，意志坚定的人不会长期被催眠所影响，这让苏徽有些担心。

&esp;&esp;在回住宅的一路上，苏徽都在和ai交流，ai劝他干脆放弃这一次观测，直接回到二十三世纪算了。

&esp;&esp;现阶段的历史进程已经发生改变，最稳妥的处理方式就是立刻撤离。ai用平稳的机械音告诉他。

&esp;&esp;苏徽没说话，还在犹豫。

&esp;&esp;ai又说：至少该将历史进程改变的事情报告给二十三世纪的相关工作人员。

&esp;&esp;接着它又说：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建议撤离。

&esp;&esp;苏徽这时才幽幽开口：“你顾虑的这些，我都心里有数。历史进程改变的事情，我已经写成报告发送回去了。可是……”

&esp;&esp;再三纠结之后，他又说：“算了，没有什么可是。等到二十三世纪那边什么时候出通知了，我就回去吧。”

&esp;&esp;走了几步之后，他又说：“真的不能再留几天么？”

&esp;&esp;ai：……

&esp;&esp;搞学术研究的，无论是哪一行业，凡是登临到一定高度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偏执。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聪明的人都是疯子。

&esp;&esp;人类的进步有时候正是靠着这群疯子的执着与大胆推动的，但更多时候，偏执只会造成无法挽回的恶果。

&esp;&esp;因此ai冷冷的告诉他：不能。

&esp;&esp;苏徽不再反驳什么了，、

&esp;&esp;荣靖在荒原中的一块巨石上坐下，看着天穹之下无边无际的枯黄草木，解开腰间的酒壶，仰头给自己狠狠的灌了一口。

&esp;&esp;烈酒入喉之后用不了多久，浑身上下都暖了。眼下她已经出了边关，距大同约有百里。寒风萧瑟，阴云积压，过会大概会下雪。如果不喝酒，就没有办法驱散那彻骨的严寒。

&esp;&esp;长业二十年，荣靖最初行军打仗的时候还喝不惯过于灼辣的浑酒，倒不是酒量不好，而是那时她心中还存有着贵胄的倨傲，看不上那些喝的醉醺醺后懒散又邋遢的兵卒，认为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会使人无法保持清醒与理智，理应在军中被禁止。直到碰上寒冬，冰天雪地之中裹再厚毛皮也于事无补，身边的老兵嬉笑着给这位灰头土脸的金枝玉叶递上一壶民间土法酿造的烧刀子，她用冻得瑟瑟发抖接过，学着他们一样仰头大口灌下，霎时间脏腑之中好像燃起了一团火。

&esp;&esp;那个冬天，他们就靠着酒和从敌人手中劫掠来的兽皮撑了过去。

&esp;&esp;后来她成婚，她那个安静文秀的丈夫听她说起了这段往事，低头怅然良久，说她受苦了。荣靖反倒不以为然，笑着对杜榛说，“你忘了我们的童年么？那时候战乱四起，你我流离不定，所受的苦楚远胜于今日不知多少倍，才过去多少年，区区冻饿何至于就到了受不了的程度？”

&esp;&esp;杜榛凝望着她，眼中有让她感到不适的怜惜，他说：“你最苦。”

&esp;&esp;这句也是实话，杜榛幼年时父母皆在身畔予他庇护，夫妇二人心疼子嗣，乱世求生不易，他们夫妇二人却凡是得到了什么好的，总要先给几个儿子。

&esp;&esp;荣靖不一样。她的父亲常年领兵出征，母亲也有自己的事情，不能将她带在身旁。有年他们的军队路过一座才被劫掠过的城镇，那座城池也不知是被那一路的军队给屠了，四处都是残尸和干涸的血液。

&esp;&esp;而那些死状惨烈的，大多都是女人。年幼的荣靖那时被一名副将抱着骑在马上，军中的大老粗见惯了杀戮，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避讳的，还只五六岁的荣靖睁大了眼睛看着死去的人们，问：“为什么这些女人都死了？”

&esp;&esp;副将满不在乎的说：“因为她们跑不快、提不起刀，所以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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