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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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节（第3页）

&esp;&esp;“哎严队？”

&esp;&esp;“严队！”

&esp;&esp;严峫点点头，摆手示意守在车门两侧的警察让开，然后上了中巴车。

&esp;&esp;江停裹着毛毯倚靠在最后一排座位角落，头靠在车窗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看不出清醒还是睡着了。两名便衣警惕地看守着这个危险而又立场不明的嫌疑人，见严峫上车，顿时都站了起来：“严队？有什么吩咐吗？”

&esp;&esp;“吕局让我来看看，你们先下去吧。”

&esp;&esp;严峫在这里的级别非常高，那两人不疑有他，齐齐应声离开了。

&esp;&esp;嘭！

&esp;&esp;车门关闭那声响仿佛直接重击在心头上，严峫箭步上前掀开毛毯，只见江停修长的双腕上赫然铐着一副手铐，那铮亮的反光触目刺心。严峫拿早就准备好的钥匙咔擦一声解下手铐，嘶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esp;&esp;江停不答。

&esp;&esp;他似乎不知道严峫在这里，就闭着眼睛不看，不听，也不吭声。

&esp;&esp;他脖颈上的掐痕已经显出青紫淤血，光从那狰狞的形状上就能感受到当时气管所受的压迫。那是真正的生死一线，可能只要再迟几秒，弯曲到极限的颈骨就要折断了。

&esp;&esp;严峫手指微微发颤，半晌才轻微地触碰上去，像是小心翼翼触摸一件已经出现裂纹、随时有可能粉身碎骨的珍宝，许久后才终于挤出一句话来：

&esp;&esp;“……你是有多恨我，江停？”

&esp;&esp;江停紧闭的眼睫颤动着，那频率几不可见，随即微微别过脸，这个小动作几乎在顷刻间就把严峫激怒了。

&esp;&esp;“你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每天每夜里悬着心，最后一边想着你一边把自己活活折磨死了，对吗？！”

&esp;&esp;江停慢慢蜷缩起身体，屈起膝盖，把脸埋在发着抖的臂弯与车窗狭小的缝隙间。从严峫俯视的角度只能看见满头黑发和一小段眉梢，反衬出臂弯中露出的那一小片侧脸白得惊人；他伸手用力去扳江停的脸，仿佛想把他生生拽出那坚硬的保护壳，终于压不住音量地怒吼起来：“你给我说话！江停！抬头来看我！”

&esp;&esp;咚咚咚！

&esp;&esp;车门从外面被敲了两下，传来手下忐忑的声音：“怎么了严队？没事吧？”

&esp;&esp;“……”严峫喘着粗气，过了好几秒才扬声道：“没事！”

&esp;&esp;手下犹豫片刻，才走开了。

&esp;&esp;江停蜷缩得更紧了，他十指交错，双手垂落，挡住了臂弯遮不住的那一小块脸颊和耳梢。那姿态仿佛双腕还被一道无形的镣铐束缚着，毒贩早已凝固的血迹从他掌心蜿蜒到手臂内侧，灰尘泥土之下，隐约露出他自己在殊死搏斗中留下的一道道擦伤血痕。

&esp;&esp;严峫粗暴地抓住他的手，强行分开，抓着头发令他仰起脸：“我什么都知道了！已经知道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办，啊？！”

&esp;&esp;他忍无可忍的低吼倏然一顿，就在那瞬间他看见了什么——

&esp;&esp;江停眼睫湿润，眼眶布满了血丝。

&esp;&esp;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进肉里，严峫的心脏突然痉挛成一团，连呼吸都忘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扳着江停的下巴，对准那抿紧的、冰冷的嘴唇亲吻了下去。

&esp;&esp;那开始只是个没有任何亲昵意味，急躁、粗鲁、带着痛楚的吻，江停被迫把头顶在车窗上仰起脸，严峫站在座位边，上半身几乎把自己伤痕累累的爱人完全笼罩住了。

&esp;&esp;上次他们的唇齿这样紧密贴合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山呼海啸般的愤怒渐渐褪去，克制不住的思念和爱意再次冒出了头，酸苦又带着甜意，淹没了每一寸味蕾和感官，倒灌进咽喉。

&esp;&esp;“江停，”严峫喃喃地一遍遍呼唤，“江停，江停，江停……”

&esp;&esp;他结实滚烫的手臂环绕江停脖颈，五指插进后脑乌黑柔亮的头发里，一边念着令自己心醉神迷的魔咒，一边不断加深这个亲吻。江停抗拒紧绷的身体崩溃般软了下来，他双肩和嘴唇都在不断发着抖，严峫从他湿润的唇角吻到鼻翼，继而眼皮，终于听见他沙哑的声音慢慢渗透出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esp;&esp;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尾音虚脱得连质问都缺少力度。

&esp;&esp;严峫向后拉开一点距离，用力摩挲他凌乱的鬓发，迫使他迎接自己的注视：“我为什么不能在？”

&esp;&esp;江停摇着头，神经质地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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