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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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节（第3页）

&esp;&esp;“您在看书？是什么书？”秦鸾柔声问。

&esp;&esp;她与师太相处多年，知道该怎么开口。

&esp;&esp;师太记不起旧事，又会发疯病，与她说话，要尽量替她分清过去与现在。

&esp;&esp;若问她“您记得我吗”这样的问题，即便她认得秦鸾，也会让她迷茫不安，不知道今夕何夕。

&esp;&esp;静宁师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温柔地对秦鸾笑了笑，抬眼看林繁。

&esp;&esp;林繁忙学着秦鸾的样子，蹲下身来，让师太可以平视他。

&esp;&esp;离得近了，林繁想，眼前之人与他那夜见到的影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虽然都在笑着，但那股子生动气息，淡了许多。

&esp;&esp;她吃了很多苦。

&esp;&esp;可他知道，她就是她。

&esp;&esp;变化再多，依旧是他心心念念的生母。

&esp;&esp;静宁认真地看了林繁许久，才与秦鸾道：“这么俊的哥儿，是阿鸾的夫君吗？”

&esp;&esp;这个问题，秦鸾与林繁都始料未及。

&esp;&esp;又或许，问话的是记忆混沌的静宁师太，让人连羞赧这样的情绪都来不及泛起。

&esp;&esp;秦鸾斟酌着要如何与师太说。

&esp;&esp;静宁师太却并不在乎答案，她又把视线落在了林繁面上，一瞬不瞬地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她抬起了手。

&esp;&esp;本能似的，她的手指落在了林繁的脸上。

&esp;&esp;林繁怔了怔。

&esp;&esp;他没有躲，反而弯着身子，又向前了些。

&esp;&esp;师太的手指微凉，手掌也不暖和，可落在林繁的脸上，却让他很是温暖。

&esp;&esp;“真的好俊呢，”静宁师太浅浅笑了起来，“俊得我好生欢喜，若我儿子能这么俊，就好了。”

&esp;&esp;抵着地面的手收成了拳，林繁攥得很紧，声音却极尽所能的平缓：“您说，您有儿子。”

&esp;&esp;“是啊，我有个儿子，”静宁师太莞尔，“他小小的，那么那么小，我一只手就能抱住他，他啊，左耳耳朵后面有颗红色的胎记，小小一点，我一直记得……”

&esp;&esp;一面说，静宁师太的手一面抚到了林繁的左耳上。

&esp;&esp;秦鸾听着，呼吸一紧，她有一次偶尔发现过的，那颗红痣。

&esp;&esp;她对林繁沉沉点了点头。

&esp;&esp;林繁的喉头滚了滚。

&esp;&esp;耳后虽是他日常看不到的地方，但有没有胎记，他心里有数。

&esp;&esp;慢慢地，他侧过头去。

&esp;&esp;乌黑的长发束冠，只几丝碎发散在耳后，指尖拨开，就能看到胎记。

&esp;&esp;红色的。

&esp;&esp;小小一点。

&esp;&esp;映入眼帘，静宁师太愣住了，眼底之中，似有迷惑，又似是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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