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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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到这两个人都发不出声音。封北看时间，&ldo;高燃，现在送你去你叔叔婶婶家吧。&rdo;高燃不是很想去，又不得不去，他磨磨蹭蹭，&ldo;几点了？&rdo;封北说，&ldo;八点十分。&rdo;高燃脸上一喜，&ldo;还早啊，再待会儿。&rdo;封北拿他没办法。石桥的余光扫过兄弟跟少年，他低眉垂眼，若有所思。封北说，&ldo;石桥，我过几天就回县里，我那个房子你有空帮我留意一下，碰到合适的机会就通知我一声，我过来把房子卖掉。&rdo;&ldo;卖房子？你缺钱？&rdo;石桥皱眉，&ldo;还是说，你不打算回来了？&rdo;封北沉默了。他没说是哪个原因，石桥也知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走出来，一味的逃避现实。高燃扭头，&ldo;小北哥，房子别卖，听说房价会涨。&rdo;封北身上的气息恢复如常，调笑道，&ldo;听谁说的？&rdo;高燃说，&ldo;帅帅。&rdo;封北心里不快，&ldo;怎么哪儿都能扯到那小子？&rdo;高燃不明白男人这把火是怎么烧起来的，&ldo;我也那么觉得，真的，卖了就亏大了，千万别卖。&rdo;封北无所谓，&ldo;那就不卖。&rdo;石桥第二次不动声色的观察兄弟跟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离开前，高燃去上厕所。封北把玩着硬币，拿两根手指夹着在桌上转动，这动作幼稚的没边儿了，跟他硬汉的形象不搭。石桥瞧出些名堂，试探的问，&ldo;有心上人了？&rdo;封北不否认，那就是有。石桥的试探得到验证，&ldo;那姑娘真倒霉。&rdo;封北的脑门蹦起青筋，&ldo;怎么就倒霉了？&rdo;石桥面瘫着脸，&ldo;你女人缘好，桃花运旺，情债多。&rdo;封北，&ldo;……&rdo;他问起石桥家里的情况，&ldo;你儿子快三岁了吧？&rdo;石桥说，&ldo;还差两个月零六天。&rdo;记得非常清楚。封北半点都不奇怪，石桥很在乎他老婆跟儿子，胜过他的命。当年石桥的老婆还没怀孕，有次执行任务，她带着班上的学生们穿过马路，跟他们碰上了。尖叫声跟枪击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她就是一普通老百姓，遇到那种情形就慌了神，大声喊着石桥的名字。罪犯团伙挟持她做人质。封北看到枪法精准，向来沉稳的石桥拿枪对着那名罪犯，手一直在抖，那是他唯一见过的一次。庆幸的是人被救下来了，除了收到惊讶以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石桥腿软，摊在地上半天都没起来。那时候封北拖着一条伤腿过去，发现石桥在哭，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近看才能看见他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封北记得他刚毕业那会儿，有个师兄跟他说过，干他们这一行，讨了老婆生了孩子有了家，不常回去住，钱给不了多少，爱给不了，人也给不了，很无奈。家人不但要承受很大的委屈，还要做好面临危险的准备，没有强大的内心是绝不可能撑不下去的。以前封北觉得那一类的事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面，不需要去考虑，现在不同了，他也想拥有一个家。门从外面推开，高燃摇摇晃晃的扶着门框，脸苍白，&ldo;小……小北哥……我头疼……&rdo;封北失手打翻了茶杯。石桥是开警车来的，他把警报器开了，一路飞快的前往医院方向。后座的封北把少年放在腿上，手臂圈着，喉头干涩，&ldo;一会儿就到了。&rdo;高燃疼得厉害，手脚冰凉，人在封北怀里抽搐，太疼了。他的嘴里发出痛苦不堪的声音，一张脸疼的扭曲，所有感官都在瞬间模糊成了一团。封北握住少年的手，力道收紧，他嘶哑着声音说，&ldo;燃燃，你忍着点，就快到了。&rdo;说着，封北就去亲少年冰冰凉凉的额头，薄唇贴在上面，轻轻磨蹭。石桥抓着方向盘的手一滑，他突然喊道，&ldo;封北！&rdo;封北抬起头，跟后视镜里的兄弟目光撞上，一切都已明了。之后石桥一言不发。封北会找个时间回答石桥的问题，现在没空跟他废话，心跳的太快，隐隐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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