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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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2页）

&esp;&esp;江停叹了口气：“报警吧。”

&esp;&esp;一千多万人口的大都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巨大的广告荧幕彼此交织，将这繁华的城市之夜照得歌舞升平。

&esp;&esp;街道尽头，建宁市富阳区公安分局正门口，几辆闪烁红蓝警灯的车冲上主干道，瞬间汇入了晚归的车流。

&esp;&esp;“严哥你甭跟他们废话了，直接上工商局打个招呼去。这特么就是康师傅冰红茶，撑死也就一立顿，哥几个从小到大没喝过一千也有八百瓶，还能认不出来吗……”

&esp;&esp;包厢里灯光昏暗嘶吼震天，七八个小青年在那儿勾肩搭背地共喷一个麦，马翔正趴在严峫耳边儿扯着嗓子嚷嚷，突然被手机铃打断了。

&esp;&esp;严峫一看来电显示，立刻阻止了他，接起来道：“喂，魏局？”

&esp;&esp;魏局两字如同魔咒，没听到的就罢了，马翔在边上整个人登时悚住，就只见严峫贴着手机“嗯嗯”两声，不出所料表情沉了下去：

&esp;&esp;“富阳分局的已经在路上了？嗯，行，行……知道了，我带人看看。”

&esp;&esp;“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esp;&esp;铿！铿——！

&esp;&esp;音乐伴随彩光戛然而止，一众妖魔乱舞似的小青年顿时收声，大眼瞪小眼地看过去。

&esp;&esp;严峫啪一声开了灯，随手丢了刚才用来敲桌的啤酒瓶，沉声道：“指挥中心传来消息，群众报案富阳路附近死了人，辖区派出所和分局的车已经在路上了，魏局叫我们去现场看看。”

&esp;&esp;众人当即如丧考妣：“不是吧严副队！”“说好的办完案子给我们放半天假呢？”“现场在哪？哎哟卧槽咱们车还停在市局里呢……”

&esp;&esp;“不用车，”严峫慢条斯理说，“就在这家ktv后厨，报案人是这儿的老板。”

&esp;&esp;所有人：“………………”

&esp;&esp;严峫转身推开门，唏嘘不已：“走吧你们——这可是市局有史以来出的最快的现场了。哎服务员！过来，你们后厨往哪边走？”

&esp;&esp;后厨大门紧闭，不明所以的厨师和服务员被关在门外交头接耳，紧接着被强行疏散开了。严峫浑然不顾周围的议论，大步上前咣咣拍门：“开门！警察！”

&esp;&esp;吱呀门开了，杨媚一抬头，在目光触到严峫那张俊脸时瞬间石化，颤抖着说：“你、你……”

&esp;&esp;“你什么呢你，冰红茶卖二百八，开黑店撞上鬼了吧。”严峫从夹克胸前内兜里抽出证件一亮，公安俩字差点闪瞎了众人的24k钛合金狗眼：“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严峫，让开别堵着现场，给我俩鞋套，尸体在哪？”

&esp;&esp;

&esp;&esp;“这冰柜？冰柜是我们厨房专门放冰袋的。领班叫我来拿冰，一拉开门就撞见这大兄弟直挺挺倒下来，当场就撞了我一头——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我自己都给吓尿了，不信你看我现在裤裆都是湿的！……”

&esp;&esp;分局痕检员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技侦们忙着收集指纹、脚印等现场物证。严峫穿着鞋套，跨过勘察板，蹲在尸体边，扬了扬下巴。

&esp;&esp;分局法医拘谨地叫了声严副支队。

&esp;&esp;“怎么说？”

&esp;&esp;“死者反常脱衣，尸斑鲜红，尸体裸露部分与裤腰相接处有小水疱，初步断定符合急冻致死的现象。准确死亡时间不好判断，加之有眼耳口鼻出血现象，具体得等回去后再做详细尸检。”

&esp;&esp;严峫戴着手套的指尖按了按尸斑，微眯双眼。他眉梢斜入鬓发，因为眼窝深邃而鼻梁高挺，这个角度显得半晌面相有点阴沉，说：“不对吧。”

&esp;&esp;严峫，建宁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队长、兼侦查一组组长，副处级，三级警督，狮子座——在公安系统内闻名遐迩，从警十多年，其各种传奇事迹能养活十个知乎段子手，一度因为抄酒瓶子跟毒贩干仗而被市局评选为年度十大风云人物。

&esp;&esp;分局法医不敢怠慢，忙问：“您怎么看？”

&esp;&esp;“反常脱衣一般发生在体温下降，意识模糊，脑丘体温度中枢发出错误信号的情况下，就是人已经快冻死了——但我们这位光溜溜的大兄弟可没把自己的衣服脱在冰箱里，难道他在钻进冰箱前就已经冻傻了？”

&esp;&esp;法医一怔。

&esp;&esp;法医当时没答上来，严峫也不在意，随手一点：“老万，封锁ktv和后门小巷，让你队里人去找死者的衣服和随身携带物品，重点勘察钱包、钥匙、手机一类，对确定尸源有很大的帮助。技侦调取监控，顺便留意一下报警中心这段时间以及未来24个小时之内的失踪纪录，一个大活人好端端没了，肯定会有人发现的。”

&esp;&esp;分局刑侦大队长万振国照着他的吩咐打发了手下，转过身说：“我看悬。他如果不是从后门偷摸进来的，那这种地方，喝高了脱衣服捡漏的多得是，保不准谁已经把死者的东西捡走了。”

&esp;&esp;他们两人蹲在尸袋边，跟这死不瞑目的大兄弟大眼瞪小眼，半晌万振国琢磨道：“你说这人是不是个小偷，行窃中途听见有人进来了，慌不择路躲进冰柜里去，一不留神把自己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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