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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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3页）

&esp;&esp;火炉的暖意在四周蔓延，静悄悄的屋子让绮兰察觉到了一丝困意，她抱着双膝乖巧的坐着。老老实实扮演的温柔娴静的兰姑娘。

&esp;&esp;许是之前体力消耗的太多了，绮兰逐渐起了困意，不知不觉，她靠在柱子上，陷入了浅浅的瞌睡中。

&esp;&esp;沉睡中的绮兰少了那种故作嘴角上扬的微笑，看起

&esp;&esp;来整个人有种距离的清冷，跟她给人平时温柔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esp;&esp;一道目光不知何时放在了绮兰的身上，带着几分探究，打量与好奇，但是睡梦中的绮兰对此一无所知。

&esp;&esp;身上冰凉潮湿的衣服好像将她带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esp;&esp;女孩穿着薄薄的纱衣在积雪的庭院里跳舞，露出的脸跟胳膊都冻得通红，跳舞的时候她忍不住把脖子缩起来。

&esp;&esp;一旁的嬷嬷眼尖的看到了，立刻拿起手中的软鞭抽在绮兰的身上，声音冷硬的如同这地底下的寒冰，“把背给我挺直了！跳不好这落雪寒梅，你今天就别想吃饭！”

&esp;&esp;一双晶莹的泪立刻就从绮兰的眼里飙出，背后的伤口在这寒冬腊月里反而带着一股灼热的温度，让她原本冻得僵硬的身体倒是恢复了一些直觉。

&esp;&esp;落雪寒梅是一支在大雪纷飞的天里，翩然起舞的舞蹈，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穿着红衣的女子拿着一只红梅在无人的雪地里跳着婉转的舞，如同贪恋红尘而被罚下界的仙子，遗世独立。

&esp;&esp;无人可知我往事寂寥，无人懂我心中哀伤。

&esp;&esp;这是清风倚栏明年要推出的大杀器，老板娘下了死命令，今年挑选出的女孩子里面一定要有一个能把这舞蹈学完的，不然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esp;&esp;嬷嬷披着大氅，抱紧了手中的汤婆子，盯着绮兰的眼神发狠。

&esp;&esp;这已经是第十一个女孩子了，前面几个基本上冻坏就这么去了，留下的几个也不过苟延残喘罢了，就剩下的这个是坚持的最久的，生命力如同野草一样，她有预感，这很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够跳完整支落雪寒梅的。

&esp;&esp;不过眼前面庞青涩女孩却停在了原地，一脸倔强愤怒的看着她，这还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这么生气的表情，她是这批孩子里面最乖领悟力最好的，连着放饭的时候她都会多给她添小半碗，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豹子胆，竟然敢跟她顶嘴。

&esp;&esp;“你做甚么？几年还想不想吃饭了？”嬷嬷使出惯用的威胁的法子。

&esp;&esp;楼里跳舞的姑娘为了保持身材，从来没有吃饱过一顿，她们这些被从小培养的女孩吃的更是少，每日不过几个果子果腹，但是跳舞却要消耗大量的体力，她们常年都是饥肠辘辘的状态，这就导致她们最害怕的出了挨打，就是不给饭吃。

&esp;&esp;女孩瞪大了眼睛，“不吃就不吃！你打死我算了！”

&esp;&esp;嬷嬷一听顿时来了气，双手叉腰，“好啊你这个贱蹄子，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吧？”

&esp;&esp;“你把我打死了，就没人给你跳这个落雪寒梅了，到时候妈妈那你也交不了差！”

&esp;&esp;嬷嬷一愣，这女孩脑子倒是清楚，还知道拿这个威胁她。

&esp;&esp;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的女孩眼神突然看向一处，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的光一样，

&esp;&esp;“爹！爹！我想要回家！我不想在这！爹！带我回家好不好！”刚刚还在这里跟她拌嘴的女孩子突然发了疯似的，抬起冻得通红的一双脚朝回廊那边跑去。

&esp;&esp;嬷嬷顺着她跑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老板娘，身旁一个上了岁数的中年男子，男子穿着粗布衣裳，脸上泛着常年喝酒的紫红，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一路对着老板娘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esp;&esp;嬷嬷一看便知道是常年混迹在酒色场合之中的。

&esp;&esp;她也来不多想，立刻上前去抓女孩，可女孩却因为身形灵活，导致她一时还没抓住。

&esp;&esp;“爹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会特别听话，照顾你还有弟弟，求求你带我回家，我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女孩上串下跳在园林之中，眼神却牢牢看着那个中年男人，语气十分哀戚，令人动容。

&esp;&esp;显然这个中年男人就是女孩的爹了。

&esp;&esp;嬷嬷心中发冷。

&esp;&esp;只要进了清风倚栏，就不可能出去！

&esp;&esp;男人见到穿着纱衣上串下跳的女孩，下意识就训斥道，“到处乱跑想什么样子，你给我过来！”

&esp;&esp;女孩这才怯生生的朝男人走去，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爹，我不想在这里，这里好冷，还吃不饱饭，你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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