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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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1页）

&esp;&esp;在他们仅有的相处里，赵晋扬在家务活一事上保留着大多数男人的惰性，不喊不动，动了打折扣。

&esp;&esp;两人倒没为此吵过——也许相处时间短得看不完男人的劣根性——一直都是分工合作着来。

&esp;&esp;茶几上摆着两杯柠檬红茶，许连雅耐心等他干完活。

&esp;&esp;她看着赵晋扬一步一步朝沙发走近，拍拍旁边，平静地说：“你有话要说吧。”

&esp;&esp;双人沙发上的两人还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esp;&esp;赵晋扬缓冲似的把另外一杯茶灌了一半，舔舔嘴唇，“连雅，工作上的变动，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esp;&esp;这次回来前，许彤又找她谈了一次心。许彤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也许是顾及她刚失去父亲的感受。

&esp;&esp;许彤说，像你爸这类人，整日整月在外面跑，本质跟居无定所的流浪汉没什么差别；以后如果你有了孩子，你更会懂其中的艰辛，他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赶回来，会缺席孩子成长过程中很多重要的时刻，孩子

&esp;&esp;没有挽留，没有质问，更没有歇斯底里，冷静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赵晋扬几乎以为许连雅没有听懂他的话。

&esp;&esp;过后回想，许连雅的淡定只是表象。她的决定多少注入了赌气的成分，她一生气，便如氧化出的一层钝壳，将真实心情严密罩在心里。

&esp;&esp;许连雅没去问她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他也只在尘埃落定时周知她一下，怕她阻碍他的决心么？

&esp;&esp;也许她真的成了拦路石。

&esp;&esp;许连雅甚至也没有提及他们遥远的婚约，那颗平安扣依旧安然贴在脖颈上，汲取了她的体温，暖得和她融为一体。习惯了的东西总会认为它似乎不存在，像他们的信物，像他们的约定。

&esp;&esp;“你认真的？”赵晋扬苍白地反驳。

&esp;&esp;许连雅的反应叫他失望。可究竟期待怎样的回应，赵晋扬也迷惘了。

&esp;&esp;他当然想她能等，等他回来，该有的路还能一起走。

&esp;&esp;可他又不愿让她蹉跎，究竟哪天才是尽头他也无法回答。

&esp;&esp;人总有贪念，雷毅铺下的路，他想往前走，又奢望她成为退路。这个计划中的女朋友不是许连雅，只是他的美好幻象。

&esp;&esp;紧抿的嘴唇、静默的神情告诉他答案。

&esp;&esp;赵晋扬无法愤怒，即使心头郁气膨胀。

&esp;&esp;他和她虽相逢于偶然，命运的齿轮在一定程度是因为雷毅的关系咬合在一起。如果许连雅不是缉毒警察的女儿，也许难以理解和接受他的居无定所和来去无踪，更会在第一次看破他的秘密时与他分道扬镳。

&esp;&esp;她的出身是把双刃剑，也因为她是雷毅的女儿，他要面对的危险她比寻常女人认识得更深刻。

&esp;&esp;雷毅曾是他和她的支柱，如今支柱倒了，这辆前车留下戛然而止的车辙，许连雅在他身上看到相似的未来，她退缩了。

&esp;&esp;顷刻间，赵晋扬想到了他的母亲。姜敏动过改嫁的念头，只不过机缘不凑巧，没成。很难将这样的独居定义成守寡，她心里还是有他爸的位置，只不过不会死守着了。

&esp;&esp;他又何尝看不到相似的未来？

&esp;&esp;那只断腿猫溜到她的腿上，卧倒下来，冷冷瞅了赵晋扬一眼，自顾自舔毛。

&esp;&esp;许连雅低着头，一遍又一遍抚摸着猫的后脑勺，这屋子仿佛只剩下这一人一猫。

&esp;&esp;也许她知道他去意已决，所做的决定并不是逼他回头的幌子。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她也不爱玩女人口是心非的把戏。

&esp;&esp;好久，许连雅才吐出几个字：“你走吧。”

&esp;&esp;赵晋扬没有马上走掉，可也无法呆更久，气氛压抑得无法将对话继续。

&esp;&esp;也许他该过段时间再来。

&esp;&esp;然而这并非游说，他和她又都是执拗的人。

&esp;&esp;换鞋子的时候赵晋扬磨蹭了一下，不住想：走出这个门他们是不是就完了？

&esp;&esp;

&esp;&esp;接下几日，许连雅醒得很早，睡眠不足让她视线带上重影，连脸上雀斑的色泽似乎都暗了许多。

&esp;&esp;这天走去店面路上还有点恍惚，一近店门却瞬间困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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