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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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1页）

&esp;&esp;如果我的喜欢只是为了给他增添烦恼，那么它就是个需要纠正的错误。

&esp;&esp;“我明白，排长，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esp;&esp;我疲倦地说。我不想再逼他了。我没有这个权利。

&esp;&esp;“你说过要我断了念，我听你的。以后，我的这些事，你也别管了。”

&esp;&esp;他看着我，眼神十分陌生：“什么意思？”

&esp;&esp;“我和你以前说的战友不一样，我天生就是这种人，你不可能把我管回你说的正路上。你管不了，我也改变不了。你说我喜欢上别人了，就当是那么回事吧。但是你放心，就算我喜欢别人，也不会抹黑连里的名誉，丢你的人。”

&esp;&esp;现在的我回忆起来，当时为什么那么说，已经是一个遥远的记忆，不可考了。也许是年轻不懂事的鲁莽，是叛逆不可控的愚蠢，是心灰意冷的自暴自弃，或者只是为了狠狠给自己一刀，死个痛快。

&esp;&esp;我转身离去，快走到门口，听到他在后面问我。

&esp;&esp;“什么时候”

&esp;&esp;我站住了。

&esp;&esp;“我去仓库的时候？”

&esp;&esp;我没回头，破罐子破摔地默认。

&esp;&esp;可怕的寂静，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忍不住转过身，他忽然从枕头下扯出一叠信封：“那你为什么还要写这些信？！”

&esp;&esp;信封下雨一样散落在地，上面的每个字我都知道，都是他在仓库时我给他写的，信里写尽了我的思念！

&esp;&esp;我呆住了。他一封都没回，我以为他没收到，原来他全都收到了。

&esp;&esp;“我回来那天，你为什么骗我？”

&esp;&esp;他继续问，声音并不高，却比他爆发的声音更冷酷、更可怕。

&esp;&esp;看到他的表情，我以为他会过来揍我。

&esp;&esp;他没有过来揍我。一个东西飞来，我下意识地接住，看清它的瞬间，我心如刀割！

&esp;&esp;打火机上面还留着他温热的体温，不知道在手里攥了多久。

&esp;&esp;他只对我说了一个字。

&esp;&esp;“滚。”

&esp;&esp;

&esp;&esp;站在医务室里，我大脑一片空白。

&esp;&esp;走在营区里，碰见了和焦阳在一起的指导员，焦阳不舒服，指导员让我送他去医务室拿药。焦阳和军医说着话，军医开了药，他们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回到的焦阳宿舍，我都没有印象。

&esp;&esp;指导员命令我晚上留下照看，他走了以后，我躺在那张睡过的床上，现在这里铺着一床铺盖，不知道是谁的，我也不管是谁的，行尸走肉一样地躺在那，盯着屋顶白炽的日光灯管。

&esp;&esp;焦阳几次跟我说话我都没听见，他用手在我额头探了探：“不烧啊，怎么了我的通讯员，到底你生病还是我生病啊，怎么你比我还蔫？”

&esp;&esp;我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他见我不接茬，也没怪我，我说：“副教，你不是不舒服吗。赶紧睡吧。”

&esp;&esp;焦阳笑笑：“是不大舒服，不过我睡着了以后你可不准走啊，要是半夜我难受起来找不着人，你麻烦可就大了。”

&esp;&esp;“不会的。指导员有命令。”我麻木地说。

&esp;&esp;焦阳没再说话，我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会儿是空白，一会儿是刚才的一幕幕，人在这，身体已经是一副空壳。等我回过神，发现焦阳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我的脸。

&esp;&esp;焦阳对我笑了笑：“你刚才不在，是不是找你排长去了。”

&esp;&esp;我没回答他，焦阳凝视着我：“怎么了，有心事？”

&esp;&esp;“副教，你快睡吧。”如果不是指导员的命令，我不会在这里待着。

&esp;&esp;“真不知道你是我的通讯员，还是我是你的通讯员。”焦阳说，躺回了他的床上，熄了灯。

&esp;&esp;我睁着眼睛，直到半夜。

&esp;&esp;头像炸开般地疼，不知什么时候迷糊过去，梦中都是凌乱的片段，是那个打火机碎成一地的碎片……

&esp;&esp;突然我被动静惊醒，一个人在摸我的身体，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身上，我条件反射地要将他一脚踹开，他紧紧地抱住了我，用沉重急促的气息喊我的名字：“……云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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