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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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新的开始（第2页）

&esp;&esp;井以桀似乎整个午休都没休息，皱着眉头、咬着自动铅笔，不知道又陷入了多刁鑽的数学习题。认识一阵子了，大概知道他是属于那种，一张考卷不是整张空白，就是每题都要完全弄懂的极端人物。

&esp;&esp;「看什么那么入迷啊？」低沉的耳语和突如其来的气息使我背脊发凉，整个人都清醒了。一回头，侠女姊姊得意地奸笑。

&esp;&esp;「干么啦你！？」

&esp;&esp;一喊出声我就后悔了，一排目光整齐地投来。我赶紧低下头逃避责任，「干么？」我的气音中夹杂愤怒。

&esp;&esp;「要去合作社吗？」她蹲到和我一样的高度，弱弱地问。

&esp;&esp;「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esp;&esp;馀光中，井以桀瞇起眼睛，不掩饰地笑着。我亲切地以德报怨：「要吃什么吗？」

&esp;&esp;他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抽象地拒绝。我还是控制不了脸颊的緋红，害臊了起来，摀着脸，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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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开学的午餐还是往常的水准，所以合作社的人潮也是平常的水准，勉强可以走动。我和侠女姊姊正忙着打仗呢！却忽然瞧见一副早已不陌生的面孔从旁走过，他愣着停在原地，长长的瀏海却盖不住他的慌张。

&esp;&esp;「赵顏年？你也来买东西吃啊？」侠女姊姊和我几乎是同时发现的。

&esp;&esp;「嗯，对啊。」他很努力掩饰紧张，但却被闪烁的眼眸狠狠出卖了。

&esp;&esp;「买饮料吗？」侠女姊姊就像是遇到熟悉的朋友，亲切地问候。

&esp;&esp;他笑得很僵硬，一张清秀的脸也遮不掉过重的故作自然。「嗯，不过不知道要喝什么。」

&esp;&esp;「那今天你是遇对人了！来来来！这个牌子的巧克力牛奶不沉淀又浓，推荐推荐！」

&esp;&esp;我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什么推荐？根本就是强迫购买。

&esp;&esp;他失措地道着谢，侠女姊姊则爽快地挥手道别，灿烂一笑就往柜檯走去，高声喊：「墨倩我结帐了喔！」

&esp;&esp;我应了一声，跟上去。经过身边的男孩，手中紧握，安静而难以捉摸。我想，是开心的吧！应该是。

&esp;&esp;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他还是盯着，最后隐隐笑了，总觉得参杂一丝苦涩。

&esp;&esp;我没办法全然明白他的心情，也没立场体谅。或许是同情他，也或者是心虚。在我们这个年纪，所有简单都会被放大检视，渲染一整天的心情。没有谁对错，只有多么在乎。

&esp;&esp;或许在暗藏的心思中，儘管嚐到甜头，也会因表面的故作镇定，觉得自己渺小而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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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时光飞逝这个词只会在跟时间拔河的时候才体会到，例如现在。

&esp;&esp;九月中，一模。这只不过是个开始，终点还很远，但大家都已屏气凝神。就算不能够直接证明什么，但间接，就足以让我们在意。

&esp;&esp;考自然前，我跟井以桀说，如果要提早交卷就去音乐教室旁边，那里人少又安静。

&esp;&esp;他一边喝水一边应着好，我表示了然，迅速换了位置。

&esp;&esp;早在高一我就决定要读社会组，所以当初为了应付考试，混水摸鱼读的物理化学，现在完全跟外星语没有两样。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我们很显然的，是单纯的陌生关係。

&esp;&esp;越靠近提早交卷的时间，大家就越明目张胆地要和它脱离关係，动静大到好像深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乾净俐落的思考模式。

&esp;&esp;终于，一群人拥上讲台。我也跟着凑上前，一回望，侠女姊姊早已随着周公入梦乡，而井以桀眉头深锁，咬着画卡笔。嗯看来还没想清楚答案要以什么方式呈现。

&esp;&esp;我拿了一本单字本，漫步到艺术馆。经过自然组，每个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时我忽然感到和里头的人不在一个学校，不在一个年纪，也不在一个世界。

&esp;&esp;文科、理科，像是有一条略浅略深，曖昧不明的分隔线。

&esp;&esp;艺术馆也像是与世隔绝，只听得到树叶颯颯轻晃的声音，伴随着雏鸟声的点缀，会有自己是风雅人士的错觉。我找了一个角落，才刚困扰着过于锐利的阳光，前方就不再刺眼。我还低着头，馀光瞧见挡在面前的人影，故意用讨人厌的语气调侃：「这么久啊？也太认真猜了。」

&esp;&esp;他一动不动，我猜又是愣住了。「坐啊！」

&esp;&esp;他又定了一会，最后才在我身边坐下。我立即感到不对，一抬头，吓得动弹不得。这是……冷冰冰拿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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