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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节（第3页）

&esp;&esp;“怕，”林繁答道，“但据我所知，母亲在姑母的帮助下，已经离开了京城，我并不知道她的去向，但我知道，她在等我回去接她。”

&esp;&esp;李芥又问：“你又如何知道，下一个坐在龙椅上的，是个好皇帝呢？”

&esp;&esp;“谁能知道呢？”林繁藏了一手，只道，“但我和李将军都知道，现在我们的皇帝、你们的皇帝，都走偏了。”

&esp;&esp;李芥一愣，眼含泪水笑了起来：“西州百姓又会如何？”

&esp;&esp;“我们连俘虏都不杀，”林繁道，“又怎么会去动普通的老百姓呢？”

&esp;&esp;额头抵着铁杆，李芥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满是胸中郁气。

&esp;&esp;“你拿纸笔给我，”李芥道，“西州守将余柏与我是好友，他曾是石魏大帅的父亲的麾下一员，我与他书信一封，至于他能不能听进去，我不保证。”

&esp;&esp;林繁行了一礼：“李将军肯出力劝降，我等感激不尽。”

&esp;&esp;秦鸾出牢房，去取了一套笔墨纸砚，送回牢中。

&esp;&esp;李芥接了过去，盘腿坐在地上，写了长长一封信。

&esp;&esp;一面写，一面涌泪。

&esp;&esp;泪水滴落于纸上，染了墨，又化开来。

&esp;&esp;停笔，吹干，李芥把信交给林繁。

&esp;&esp;林繁与秦鸾再次行礼，往外走去。

&esp;&esp;他们的身后，是李芥的嚎啕大哭。

&esp;&esp;哭声悲戚，如风萧萧，秦鸾听得都心有戚戚，更何况李芥自身。

&esp;&esp;信仰的崩塌就是如此了。

&esp;&esp;曾经坚定不移的一切，如今却“一文不值”，仿佛那些为之奋斗的日夜，都成了笑话。

&esp;&esp;可是，人还活着，就必须继续走。

&esp;&esp;一身血淋淋的站起来，笑话是别人的，而人要对得起的，始终是自己。

&esp;&esp;林繁与秦鸾回到大帐中。

&esp;&esp;他把李芥的劝降信，交给永宁侯过目。

&esp;&esp;听说了这一消息，冯仲息，冯仲与刘贲急急赶来，捧信阅读。

&esp;&esp;李芥的这封信很长。

&esp;&esp;他的字也大，因而足足有十几张纸。

&esp;&esp;信中，他追忆了早些年与志同道合的友人们一块习武、练兵的经历，细数他经历过的战事，重点说了玉沙口大败。

&esp;&esp;什么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算是体会到了，败，是情理之中的事。

&esp;&esp;被俘之后，他便在等待着，等来的确是鸣沙关失守的消息。

&esp;&esp;更让他痛心的是，朝中那一团乱象。

&esp;&esp;西州固然难攻，但周人下定决心要攻克到底，哪怕是长时间的围城，他们也不会放弃这十几年后、仅有的一次破城的机会。

&esp;&esp;偏大凉朝中人心涣散，西州固守，亦会走到矢尽援绝的那日。

&esp;&esp;倒不如投降开城，免得百姓受此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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