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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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第3页）

&esp;&esp;梁碧君看梁庵道一眼，没忍心说，离婚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就怕离了婚，梁芙还是选择在傅聿城这一棵树上吊死。

&esp;&esp;末了，梁庵道叹声气，“……一直盼着她长大变成熟，现在又觉得，她以前那样娇蛮任性也没什么不好的。”

&esp;&esp;做父母的，大抵都是这样的矛盾心情。

&esp;&esp;盼她一生稚子心，又怕风雨太摧折。

&esp;&esp;和梁庵道聊完，梁碧君往外面去取车。梁芙站在那蔷薇攀援的栅栏墙边，双肩微微颤抖，羽绒服大衣帽子上的绒毛，让寒风吹得瑟瑟轻摇。

&esp;&esp;梁碧君讶异，轻搂她的肩膀，“阿芙，怎么了？”

&esp;&esp;梁芙转过身来，透过泪光，一双眼睛无比明澈，“……我在想，我妈今天说的话，别人对傅聿城说过吗？多少人议论过他？只要不跟我结婚，他不必经历这些，可是他答应了。”

&esp;&esp;在一种使她窒息的钝痛之中，她想。

&esp;&esp;那他一定是深爱过我的吧。爱到尊严都能舍下。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7点初心（07）

&esp;&esp;傅聿城赶在除夕前一天回了家。赵卉一手操办，所有东西都置办好了。客厅里好大一盆山茶花，开得正盛，冬日里燃烧的火炬一样漂亮。

&esp;&esp;赵卉说是楼下石阿姨送来的，“石阿姨孙子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哪知道上学之后成绩还不错，这学期又考个双百分。她说你成绩好，想借你小时候的教材看看。”

&esp;&esp;傅聿城笑说：“教材不知道改版多少次了。”

&esp;&esp;“她图个好彩头嘛。我说你的东西我不敢乱动，得等你回来了我再问问。”

&esp;&esp;“那我收拾出来给她送过去。”

&esp;&esp;傅聿城从小学到高中的教材，赵卉全都给他留着，堆了满满一书柜。好些年的课本垒在一起，阳光之中金色尘埃缓缓漂浮。

&esp;&esp;傅聿城拣出一本语文课本随意翻了翻，那时候他的字一笔一划傻里傻气的。书都包着书皮，赵卉特意买回来的包装纸，没拿旧报纸凑合。那时候新书一发下来，晚饭过后两人就坐在餐桌旁边认认真真一本一本地包，用完一学期，除了蹭得脏点儿，完完整整。

&esp;&esp;傅聿城把书皮小心翼翼地拆下来，那封面除了泛黄一点，还跟新的一样。

&esp;&esp;突然就舍不得送了。

&esp;&esp;傅聿城把书又照原样放回去，翻检书柜，翻出两本印着江城大学和崇城大学校徽的黑壳笔记本，亲手题了字，再加上两支曾经用过，洗得干干净净保存的钢笔，以及高中时候的计划本，所有东西拿帆布袋子一装，给石阿姨送下去。

&esp;&esp;石阿姨要他的教材，跟要孔庙祈福的文具，心态没什么两样。傅聿城收拾出来的这些东西符合她的需求，还更实用，就乐呵呵地收下了。摸着孙子的脑袋，嘱咐道：“要跟傅叔叔学习，考个好大学，知道吗？”

&esp;&esp;小孩儿笑得腼腆，抱着帆布袋子低声说：“谢谢傅叔叔。”

&esp;&esp;寸头，圆脑袋，虎头虎脑。

&esp;&esp;傅聿城也往他脑袋上摸了一把，“加油，争取考清北。”

&esp;&esp;除夕十分清净。

&esp;&esp;虽跟梁芙分居，傅聿城礼数没忘，给梁庵道打过电话，又说希望能过去拜个年。

&esp;&esp;赵卉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个电话，他一挂断，她便问道：“他们怎么说？让你去吗？”

&esp;&esp;赵卉听傅聿城提过，梁芙提离婚以来，他屡次跟梁庵道提出要去梁家登门道歉，但总吃闭门羹。

&esp;&esp;傅聿城点了点头，“初四他们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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