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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第1页）

&esp;&esp;他们就这么面对面地坐在客厅沙发上，膝盖都几乎挨在一块儿。江停垂下视线避开严峫灼热的注视，却看见自己双手上还捧着装满水饺的碗——明明是西南地区夏天的夜晚，刹那间他却生出了好似北方夜里，两口子对坐在炕上说话的错觉。

&esp;&esp;“……”江停用力一摇头，摆脱掉这种荒唐的感受，问：“你真觉得自己是认真的？”

&esp;&esp;严峫说：“我确实没有在开玩笑啊。”

&esp;&esp;“那这你也能接受？”江停冷冷道。

&esp;&esp;他放下碗，顺手从茶几上拿起电脑。这个笔记本严峫是专门用来连接电视看视频用的，密码就是他家门牌号，江停登陆进去打开视频网站，严峫只见他好像搜索到什么，随即点击播放，把电脑屏幕往他面前一转。

&esp;&esp;“先了解一下，”江停淡淡道，“这可能会改变你的想法。”

&esp;&esp;严峫低头一看，随即愣住了，全屏播放赫然是光溜溜俩男的，紧接着外放就响起了肆无忌惮的呻吟。

&esp;&esp;——那竟是个相当露骨的毛片儿。

&esp;&esp;

&esp;&esp;霎时严峫表情一片空白，似乎都忘了如何反应，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电脑外放中浪荡不堪的声音格外清晰刺耳。

&esp;&esp;江停打量他仿佛惊呆了的表情，少顷，几不可闻地出了口气。

&esp;&esp;说不上来这口气是松出去的，还是一声难以听闻的叹息。他舌根有点发苦，便把刚才那咬剩下来的半个饺子吃了，所有复杂难以名状的感慨都随着那半个饺子咽了回去，随即轻轻放下了碗筷。

&esp;&esp;人呐——他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esp;&esp;随即严峫的声音响起来：“这男的身材不错啊。”

&esp;&esp;江停：“？”

&esp;&esp;严峫摸着下巴，笑吟吟道：“但下面这个演员专业素质不太行，皮肤也不是很好，表情有点矫揉造作，脸跟你比的话就更差远了。总体来说摄像和后期都还凑合，总分一百的话可以打到七十五，这个打分的作品放到我们扫黄大队也就是搁仓库里落灰的命，绝不会被全市局人人争相传看的。”

&esp;&esp;空气凝固半晌，江停终于问：“……你说什么？”

&esp;&esp;严峫反问：“你没下过派出所吧？”

&esp;&esp;“……”

&esp;&esp;“你要是像我一样在派出所干过四年，那真是什么样的奇葩事情都能见识到，俩嫌疑人关所里大半夜干柴烈火搞起来的都有。更别提扫黄打非那阵子连锅端过多少叫鸡的，叫鸭的，男女鸡鸭一块儿叫的，警察踹门冲进去一屋子男男女女光着屁股开轰趴的……后来到了市局，那更不得了，最丰富最高清的网络资源全在隔壁扫黄大队，偶尔发现剧情好或者主角特别漂亮的，大家都拿着硬盘去拷，比你这重口味的我都早不当回事儿了。”

&esp;&esp;说着严峫一笑，那弧度说不出的戏谑：

&esp;&esp;“倒是你，江队——你这么熟练就能搜出男男小电影来，是不是该解释点什么啊？”

&esp;&esp;“……”江停在越来越激烈的外放中一言不发。

&esp;&esp;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表情，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额角线条有点紧，似乎在强行压制自己抽动的眼角。

&esp;&esp;严峫笑意更加深了，慢条斯理地把电脑屏幕转向他，同时凑到近前，几乎贴着江停的脸颊，含笑问：

&esp;&esp;“——我的阅片感想说完了，你的呢？”

&esp;&esp;江停终于伸出手，似乎想重重关上笔记本。

&esp;&esp;但他指尖刚沾上显示器，还没来得及用力，手就被严峫一把抓住了。江停边挣脱边向后仰去，严峫也随之向前倾身，沙发让两人都失去了平衡，同时倒在了柔软的靠垫中。

&esp;&esp;啪一声电脑合拢，那令人坐如针毡的激情声响终于戛然而止，客厅重新恢复了安静。

&esp;&esp;江停面朝上仰躺，严峫半压在他身上，两人仅隔着几寸距离，彼此对视着。

&esp;&esp;这安静似乎比刚才嗯嗯啊啊一通乱叫的声响更让人尴尬，但严峫不觉得。他左右手肘分别抵在江停耳边，把江停热烘烘地压在沙发深处，用目光一点点描绘他的头发、额角、眼睫、鼻梁乃至嘴唇，良久后才低下头去，两人的嘴唇几乎要相贴了，他却问：“我能亲你一下吗？”

&esp;&esp;江停一动都不动，全身肌肉绷得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