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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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管它呢，反正该做的她都做了。

&esp;&esp;一张表填完，老警察大致扫了一遍：“你是做雕塑的？这个属于美术专业吗？”

&esp;&esp;大类上是算的，聂九罗点头。

&esp;&esp;“那会画画吧？这个算基本功好像？摄像头什么都没拍到，你看过那个人的脸，能不能大概画一下？”

&esp;&esp;这要求不算过分，聂九罗从前台借了纸，开始出速写，行将画完时，听到门口传来行李箱滚轮的声音。

&esp;&esp;这么晚了，还有人入住呢，聂九罗手上不停，眼皮微掀，向门口瞥了一眼。

&esp;&esp;居然是那个炎拓。

&esp;&esp;不过也不奇怪，这县城不大，外来的客，又有钱的，大多选这宾馆。

&esp;&esp;三更半夜，两个穿警服的守着一个在大堂画画的年轻女人，这场景不可能不引人注意，炎拓往这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似乎没什么好奇心，很快收回目光，径直走向前台。

&esp;&esp;聂九罗三两笔给人像收尾，递给老警察。

&esp;&esp;老警察忍不住“嚯”了一声：这人像画得可真棒，更关键的是，这人长得太有“特点”了，相当好认——职业原因，他最怵“大众脸”，通缉画像发出去，如泥牛入海，再热心的朝阳群众都认不出人来。

&esp;&esp;他把画纸拿到前台，让酒店复印一份留样，叮嘱让客房、后厨以及安保各处的员工都认一下，有没有对这张脸有印象的。

&esp;&esp;服务员正帮炎拓办理入住，但不便怠慢警察，赶紧伸手接过，和老警察一样，她，请了行家里手来、试图夜半盗取机密？

&esp;&esp;又过了几秒，聂九罗的脑子一凉。

&esp;&esp;那黑影停在她窗边不动了，大半个身子窝在那儿，如一团怪形。

&esp;&esp;窗上传来卡扣压碾和磋磨的声音，很明显，那人正试图开窗。

&esp;&esp;夜半窗外过人虽然惊悚，但只要这人不是冲自己来的，也就是一场惊乍而已，可是，冲自己来的就不同了。

&esp;&esp;更何况，宾馆安装在高层的窗户，还是最普通易撬的卡扣窗。

&esp;&esp;冲她来的？她近期得罪过人吗？她有经年阴魂不散的仇家吗？她身上带了什么遭人觊觎的重宝吗？

&esp;&esp;没有，都没有啊，她七天前才到的这儿，在这之前，有十多年没来过陕南了。

&esp;&esp;有那么一瞬间，聂九罗想开灯，但转念一想：开灯太容易打草惊蛇了，那人在窗外，灯光一起，刹那间就会遁去，那时候，她再想搞清楚这人的来历和用意可就难了。

&esp;&esp;得让这人进屋，进了屋就好办了。

&esp;&esp;聂九罗屏住呼吸，借着室内黑暗的遮掩，尽量动作幅度很轻地摸向床头柜，想找点什么防身。

&esp;&esp;很快，指尖挑到一根铅笔，又连带摸着了卷笔刀。

&esp;&esp;她悄无声息地缩回手，眼睛死死盯住窗外那团黑影，同时，借垂在床沿的盖毯遮掩，将笔头插进卷刀口，手上慢慢捻转。

&esp;&esp;刨刀削笔，她操作过不知道多少次，即便不看，也能大致感觉出轻薄的木刨花是怎样一层一层慢慢旋下、软软落地，以及，笔尖的尖利程度。

&esp;&esp;窗开了，雨滴的声音立时清晰，冰凉的湿气很快侵进微暖且闷滞的室内。

&esp;&esp;怕眼睛的微亮引起来人的警觉，聂九罗微阖上眼睛，集中精力听身周的动静，后背都有些发汗了。

&esp;&esp;她觉得这人确实是冲着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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