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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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3页）

&esp;&esp;姜拂黎道：“先说清楚了，这药方是宁神静气的，虽然能够起到一些遏制黑暗情绪的作用，但并不能绝对左右顾茫对记忆的选择。他要是哪天还是想起了一些苦大仇深的事情，你一睁眼，发现他拿着刀子在对着你脖子比划，姜某人概不退款。”他说完，白玉似的手指敲了敲木桌，抬起下巴嚣傲地往药师府的牌匾凌空一点——“一切都按姜府的规矩来。”

&esp;&esp;墨熄连看都懒得再去看姜拂黎那块破匾，这块匾他年少时第一次看见就留下了极深的心里阴影，从此对药修济世救人的形象大为改观。

&esp;&esp;别的药堂再不济，也得在门面上挂个“悬壶济世”，“童叟无欺”之类的开堂训诫。

&esp;&esp;姜药师的馆子挂的是顶天立地的八个大字箴言：

&esp;&esp;“谁闹姜某，姜某杀谁。”

&esp;&esp;姜拂黎颇不羁地问：“明白了吗？”

&esp;&esp;墨熄面色不变地答：“开药。”

&esp;&esp;姜拂黎道：“好，一个疗程，七万金贝币。”

&esp;&esp;“噗——”这个价格连姜府的周管家都听不下去了，但立刻转成了咳嗽，“咳咳，我，风寒，风寒。”

&esp;&esp;姜拂黎乜他一眼，白牙森森地一笑：“行啊，一会儿给你吃药。”

&esp;&esp;周管家：“……”

&esp;&esp;墨熄从乾坤囊里取贝币金票，顾茫却在这时把头探过来了，他在落梅别苑待了这么久，听的最明白的就是“贝币”二字。

&esp;&esp;现在他的同伴要花钱了，要花贝币，不但要花贝币，还要花金贝币，不但要花金贝币，居然一出手就是七万金……

&esp;&esp;他要接多久的客才能赚足那么多钱啊。

&esp;&esp;眼看着墨熄就要把钱给那个凶巴巴的杏花眼雄性，顾茫不干了。忽地出手，一把抓住了墨熄的手腕，严肃地摇了摇头。

&esp;&esp;“别给。”

&esp;&esp;墨熄看了他一眼，说：“我的钱。”

&esp;&esp;“……”

&esp;&esp;“松手。”

&esp;&esp;顾茫想了想，想不出什么阻止他的理由，只得叹了口气，默默地把手松开了。然后问道：“没钱了。我们会不会饿肚子？”

&esp;&esp;墨熄不理他，只将七张面值万金的贝币票放在了桌上，长指一推，推给了姜拂黎。

&esp;&esp;姜拂黎恐怕看他夫人都没有过那么和气的眼神，他接了贝币票，命管家拿了纸笔，然后从桌上拉过一只紫檀细盒，取出里面的一只清目水晶镜架在左眼前，冷白手指执拿着狼毫写了起来。

&esp;&esp;大抵是离开落梅别苑后，日子过得不再那么昏暗，顾茫身上的血性开始逐渐恢复，如今已不是那种太过寡淡无波的状态了。

&esp;&esp;好奇心也多少回到了这具旧痕累累的躯体里。

&esp;&esp;因此看到姜拂黎戴了水晶目镜，他就问：“这是什么？”

&esp;&esp;姜拂黎语气很淡，“目镜。”

&esp;&esp;“你为什么要戴？”

&esp;&esp;“我夜盲。”

&esp;&esp;“夜盲是什么？”

&esp;&esp;“就是晚上看不清东西。”

&esp;&esp;“那你为什么只戴一只？”

&esp;&esp;“我只盲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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