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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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2页）

&esp;&esp;“是的，我很确定。”萧梦鸿笑道。

&esp;&esp;算上路上花费的时间，她离开宪儿，转眼已经快一个月了。

&esp;&esp;她已经非常、非常地想念自己的儿子。昨夜甚至思不成寐。

&esp;&esp;虽然临走前公公顾彦宗告诉她，她以后可以自由探视宪儿。

&esp;&esp;但她了解顾长钧。

&esp;&esp;如果他真恨自己透底了，执意从中作梗的话，恐怕到时候即便有公公的支持，她的处境也会非常被动。

&esp;&esp;在离婚，尤其是在探视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前的现在，她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全情投入。

&esp;&esp;事实上，如果不是接受赴美邀请在先的话，她现在大概也不会出现在了这里。

&esp;&esp;她现在只想等这里的事结束，然后回国。把宪儿的事彻底解决了。

&esp;&esp;汤普森想了下，道：“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建议。这是您首先提出的想法。我不能在一副借用了您的思路而设计出来的图纸上独自签署我的姓名。我回去后就尽快把图纸设计出来，递交时，我会同时署上您的名。这不但是对您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尊重。”

&esp;&esp;……

&esp;&esp;和萧梦鸿共同赴美的教育文-化部使团里的另外成员抵美后的文化交流活动也进行的很是顺利。当天晚上，纽约大使王师成在使馆开招待酒会庆祝。理查德先生也受邀前来。他告诉萧梦鸿，他收到了不少哥大建筑学院学生的要求，希望她能继续举办系列讲座。

&esp;&esp;受到建筑学院学生这样的欢迎，有些出乎萧梦鸿的意料之外。举办系列讲座虽然是好事，但这意味着要延长留美的时间。她没考虑地就婉拒了。理查德先生有些遗憾地道：“那就只能期待下次了。不过，我应该为自己的前瞻而喝一杯。”他看向王师成，“王先生，我敢肯定地说，如果我们这届建筑师大会要选明星的话，毫无疑问，萧女士就是当之无愧的一颗新星。”

&esp;&esp;王师成哈哈笑，就在这时，一个使馆参赞匆匆走了进来，神色凝重地附到王师成耳畔低语了一句话，又递过来一封电报。王师成脸色一变，看了眼萧梦鸿，立刻道：“抱歉理查德先生，我需要和萧女士单独说句话。”

&esp;&esp;理查德先生耸了耸肩表示没问题。萧梦鸿随王师成到了个人少些的角落，压住心里忽然浮出的一丝仿佛预兆了不祥的不安之感，问道：“出什么事了？”

&esp;&esp;“刚刚使馆人员收到电报，”他迟疑了下，“顾总理……”

&esp;&esp;“我父亲怎么了？”

&esp;&esp;萧梦鸿的一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里，从王师成的手里拿过了电报。

&esp;&esp;电报非常简单，只有五个字：父病危，速归。

&esp;&esp;王师成用满含沉重的目光看着萧梦鸿。

&esp;&esp;王师成和顾家交好。两年前顾长钧就是将妹妹拜托了给他，才允许顾诗华赴美留学的。骤然得知这样的坏消息，心情自然无比沉重。

&esp;&esp;萧梦鸿当场惊呆，脸色骤然发白，心口忽然一阵乱跳，腿也跟着有些发软了。

&esp;&esp;王师成急忙扶了下萧梦鸿，“顾太太，吉人自有天相，总理一定能转危为安。我立刻就安排您回国。”

&esp;&esp;……

&esp;&esp;第二天的上午，萧梦鸿和原本预定周末见面、昨夜连夜赶回的顾诗华一道登上了去往上海的一条轮船。

&esp;&esp;两年没见顾诗华了。她的个头仿佛略有拔高。见到萧梦鸿时，哽咽着叫了声“四嫂”，猛地朝她扑过来抱住就哭了起来。

&esp;&esp;萧梦鸿忍住心酸，用力紧紧地回抱住了顾诗华。

&esp;&esp;……

&esp;&esp;萧梦鸿度过了她有生以来最为煎熬和痛苦的半个月。

&esp;&esp;走在海上的这段旅途里，顾诗华因为原本就晕船，加上焦虑和担忧，上船没几天就病倒了。萧梦鸿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诗华，抚慰着她让她放宽心时，自己内心却是无比的煎熬。

&esp;&esp;她总有一种不祥的征兆之感。挥之不去。她焦心如焚，恨不得能立刻插翅飞回去。但是彼岸却一直遥遥无边。

&esp;&esp;半个月后，这条轮船终于抵达了上海。

&esp;&esp;顾荣知道她和顾诗华今天到港口，派了周忠在码头接她们去往北平。

&esp;&esp;见面之后，还没开口，看到周忠手臂上的黑纱，萧梦鸿浑身血液冰凉，整个人就僵硬住了。

&esp;&esp;“老爷……一周前走的……明天就是大丧了……”

&esp;&esp;周忠语调低沉地说道。

&esp;&esp;……

&esp;&esp;顾彦宗离世的非常突然，此前也无征兆。

&esp;&esp;事发当天的前一周，他不慎得了感冒，也没太大的在意，吃了些药，症状有所减轻。当天夜九点，他从□□归家。吃了夜点后，如常那样在书房里办公。到了凌晨，顾太太一觉醒来，见丈夫依然没回卧室休息，于是去书房叫。进去后，见他倒在了地上，大惊之下，上前唤，却唤不醒，发觉他已不省人事。当时送进了医院。虽经全力抢救，但一周之后，依然不治而去。

&esp;&esp;西医诊断，顾彦宗长期过度劳累，身体机能衰竭，积劳成疾，加上感冒引发脑梗血，这才骤然不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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