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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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节（第3页）

&esp;&esp;他把里面煤块整理了一下，这样一样多的煤块但在箩筐里只是稍微冒出一点。

&esp;&esp;帮少年收拾了箩筐，他又把扁担给放在少年肩膀上帮他抬起箩筐，说：“手前后扶住扁担，别使死力气，让扁担别摇晃，让箩筐跟着你走路的节奏来摇晃。”

&esp;&esp;他说完再次帮老治安员挑起了箩筐。

&esp;&esp;老治安员这会也泄气了，本来靠他自己都挑不起这两筐煤了，可于文山帮忙给他挑上肩头，他又能上路了。

&esp;&esp;小老汉的身子夹在两个箩筐中间，腰背渐渐就被压得弯曲起来，麻绳勒着扁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他走的很艰辛，但还是抽出力气对两个孩子说：“快说谢谢叔叔。”

&esp;&esp;少年抬头看了眼于文山，低声说：“谢谢叔叔。”

&esp;&esp;少女低着头咬着嘴唇迈着小步远去。

&esp;&esp;于文山笑着摆摆手回来。

&esp;&esp;黄牛青年也笑了起来，说道：“于队长还是你眼疾手快，咱这算是帮了他一个忙吧？那你咋不跟他认识认识？以后咱要是在这地方遇上麻烦，好歹找个官面上的人给罩一罩！”

&esp;&esp;“他罩不住咱们。”于文山淡定的说道，“这身衣服不是他的，可能是他牺牲的儿子的吧。”

&esp;&esp;王忆诧异的看向他：“你认识这老人？”

&esp;&esp;于文山说道：“不认识，外地人啊我，在你们县里没几个人认识。”

&esp;&esp;“不过刚才我就看见了，他穿的虽然是警服，可是袖子和裤腿都有点长，不像是他的衣裳。”

&esp;&esp;“再加上他穿警服可脚上穿的却是老棉布鞋，鞋帮都磨坏了，里面塞的老棉花露出来了，棉花发黑，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不好。”

&esp;&esp;“当治安员的吃国家饭，有领导有同事，不至于过这样的苦日子，穿警服还要穿这样的破棉鞋。”

&esp;&esp;“最近天冷，我估摸着他是家里没钱买煤了，就穿上儿子生前的制服领着孙子孙女过来偷煤。他觉得能用这身制服吓住咱们外地人，所以你们没看着他刚才一直站在那里板着脸一动不动吗？就是在故意装威风。”

&esp;&esp;王忆愕然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儿子牺牲了？”

&esp;&esp;于文山说道：“我看清他扮相后就猜出他应该是受不了冻，穿了别人的制服领着孩子来偷煤。”

&esp;&esp;“刚才那后生摔倒了我过去帮忙，近距离看见那衣服上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补丁。”

&esp;&esp;他指了指胸口和肚子，“是从里面打的小补丁，能看见衣服坡口是圆形的，上面还有烧的痕迹呢——”

&esp;&esp;“他们的制服是的化纤布料的，这种布料被火烧了跟棉布不一样，会有焦炭，这样的焦炭除非是剪掉，要不然洗是洗不掉的。”

&esp;&esp;“我估计他儿子是被打了三枪牺牲的。”

&esp;&esp;顿了顿他舔舔嘴唇，继续说：“还有那什么，我刚才靠近了看，看见那后生耳垂、手背都起冻疮了，手背冻疮往外流脓呢，肯定就是他们家里受不住冷，所以今天才出来偷煤了。”

&esp;&esp;“唉，他们虽然违法吧，但谁这辈子没有个难过的时候？所以我就没让大白去报警，算了吧，六筐煤炭对我们社队企业不算啥，损耗都不止这些……”

&esp;&esp;王忆吃惊的看着他。

&esp;&esp;演过黄牛的大白很淡定：“原来这样啊，于队长你的眼睛真好使，总是能看到问题的本质。”

&esp;&esp;王忆忍不住问道：“你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很强啊，你跟那老先生没说一句话，就推理出这么多信息，了不起！”

&esp;&esp;他想了想，又说道：“这样，我马上托人打听一下这老先生的家庭情况，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我们生产队可以帮他一把，好歹让他这个冬天的日子好过一些。”

&esp;&esp;于文山说道：“你去打听吧，顺便找人跟他们说一声，竹筐里头有二十元钱，让他们收拾煤的时候小心点，别跟煤一起烧了。”

&esp;&esp;王忆问道：“你刚才往煤筐里放了二十元？”

&esp;&esp;于文山点点头：“嗯，身上就二十的整钱了。”

&esp;&esp;王忆一听这话，顿时对他肃然起敬：“于文山同志，我早就听说齐鲁大地多英雄，你这人做事——仁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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