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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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第2页）

&esp;&esp;不能使力过巨，不能遭受重击。吃辣椒对他来说，就已经算是重创了。

&esp;&esp;赵丰愧疚道：“我去买块凉糕给你，可以解辣。”

&esp;&esp;十来丈外有个点心铺子，最拿手的就是天不亮开始泡米磨浆做各式凉糕，其入口冰润，解辣最好不过。

&esp;&esp;“不用。”黄大自己去后巷井里打上一桶水，咕噜咕噜喝掉半桶，这才觉火辣稍解。这会儿还是春天，井圈儿时常凝霜，打出来的井水犹是冰寒彻骨。

&esp;&esp;他松了口气，正想走回去，身后却有个人走了过来，在半掩的门扉上轻敲几下：

&esp;&esp;“主人家可在？”

&esp;&esp;这一排铺子的后门都开在小街上，给店家起居之用，平时走动的人远不如老街那么多。赵丰开了这么久的铺子，后门从来没响过。

&esp;&esp;“有事？”他转头，看见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少年，年纪最多是二十出头，浓眉高鼻，眼睛有神。他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人。

&esp;&esp;如是客人，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

&esp;&esp;这人往他身后看了一眼，鼻子动了两下，忽然问他：“鸡油辣？”

&esp;&esp;“嗯？”赵丰一时没接到这个话头，愣了一下才道，“对！”

&esp;&esp;“香是香，可惜没什么辣味儿。”这人面带遗憾。

&esp;&esp;赵丰终于忍不住道，“您这是？”

&esp;&esp;“我想找你买点海椒子。”这人手里亮出一锭银子，“我初到春明城，这里伙食都要淡出……呃，都清淡，酒楼菜场，一根海椒的影子都看不着！”

&esp;&esp;海椒即是辣椒，最早是走海路运过来的稀罕物事，所以以海字打头。

&esp;&esp;“说的是，春明城人好像不食辣。”赵丰看了看黄大，“我这里还有指天椒，稍等。”

&esp;&esp;他转身到天井檐下，摘回一串晒干的辣椒，每根长不及尾指，色泽鲜艳如火。

&esp;&esp;希吉是有名的辣椒之乡，几乎人人嗜辣。赵丰背井离乡别的都没多带，只有自晒的辣椒忍不得撂下。

&esp;&esp;来到春明城，他就明白自己的决定有多正确：就像那少年所说，这里上至酒楼下至菜场，一根海椒的影子都找不着。

&esp;&esp;此物无论在千食国还是句遥国都非本地特产，也就是三十年前才从北方传入，句遥国根本还未流行起来。

&esp;&esp;黄大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鼻尖又要冒汗。

&esp;&esp;那少年却是满脸惊喜：“你竟有这等好东西！”一把将银子塞进他手心。

&esp;&esp;赵丰却往外推：“小东西，不值钱，你只管拿去。”顿了顿又道，“有了这个，哪怕是配着馍馍都有味道。”

&esp;&esp;少年大笑：“说得是极！这东西就是给我续命，否则都要吃不下饭了……这钱你一定要收！”

&esp;&esp;黄大随着两人动作摆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莫名觉出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点惺惺相惜，就连推搡的动作看起来都像手牵手。

&esp;&esp;不就是能多吃几尾辣椒吗，有什么了不起！他不服气。

&esp;&esp;最后少年看赵丰拒绝得坚决，只好收回银子。几尾辣椒干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没必要太过计较了。

&esp;&esp;“这样罢，有事可以到莲塘街东起英雄救……

&esp;&esp;他回后舍坐好，看着桌上的盆菜心有余悸，坚决不敢再碰，只敢去吃另外两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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