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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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第2页）

&esp;&esp;这场战争里，大概无人比她心情更加矛盾。她的确希望褐军能攻破青苓城，一路北上动摇卫王的统治，以此减轻或者停止对攸征战。可是韩昭……

&esp;&esp;战争难免有伤亡，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恨他还是怨他，但她并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esp;&esp;她想，毕竟同门一场。

&esp;&esp;“鸢姑娘？”边上传来人声，贺小鸢转头，才发现送衣来的妇人还留在原地等着。

&esp;&esp;“苏姐，多谢了。”她微笑道，

&esp;&esp;这位苏姐原籍就在本地，但她丈夫和儿子都加入了褐军。

&esp;&esp;她摆摆手，笑得纯朴：“道什么谢，我也没帮什么忙。”

&esp;&esp;贺小鸢心里有事，只是“唔”了一声。

&esp;&esp;“廷军的服制和镇北军很像。那孩子走得太急了，不然我两三针就能替他改好。”苏姐也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一边往外走，“哦，我走了啊，鸢姑娘你有事再喊我……”

&esp;&esp;“好——”贺小鸢一个愣神，忽觉不对，转头问她，“苏姐，你怎知这两种军衣很像？你见过镇北军的军装？”

&esp;&esp;“是啊。”苏姐答得理所当然，“也就是颜色不同，料子不同，肩甲的形状不同。”

&esp;&esp;“何时何地见过？”贺小鸢知道这妇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户，镇北军却在卫国北境活动，多少年也不会来内地一趟，她怎有机会见识镇北军的军衣？

&esp;&esp;“也就是两年前秋天罢。”苏姐停下脚步想了想，“听说那年西边的棉花欠收，所以镇北军的冬衣都指定给洛桐镇做了，赶在冬天之前就要交货。那可是军令呀，赶不完要杀头的！镇里哪有那么多人手，就把我们都找去帮忙了，甚至附近十里八乡的绣娘都被找去日夜赶工哩。”

&esp;&esp;贺小鸢点了点头：“你缝制过镇北军的军衣。”

&esp;&esp;“那可不是么？一眼就能认出来。”

&esp;&esp;贺小鸢听到这里却又皱眉：“我记得韩……镇北侯早就在北境开了军屯，还自筹粮饷，也差不多就是两年前吧。”

&esp;&esp;是了，是了，苏姐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两年前卫国北境遭遇百年一遇的寒潮，天气苦寒。别说是人了，野兽都被冻毙路边。韩昭几度催讨，国内运去的物资却严重不足，尤缺御寒衣物。那年冬天，镇北军里有许多士兵被活活冻死，很是凄惨。从那以后，韩昭才不顾王廷反对，开设了军屯以求自给自足。

&esp;&esp;“不对啊，既然这里做出镇北军的军衣，北境怎会冻死那么多人？”贺小鸢本能地觉出其中有些问题，但她那时不在卫国，根本不知这当中发生过什么事。

&esp;&esp;苏姐却小声道：“我听绣娘提过，有一大批军衣做完以后就留在洛桐镇，也没派出去。她们还抱怨呢，官方督大家赶工时严色俱厉，直把人催得屁滚尿流。结果我们没日没夜把军衣都赶出来了，他们倒好，把成品堆在库房里，倒不着急往外送了！”

&esp;&esp;“堆在库房里，不急着往外送。”贺小鸢自动略去前面几句抱怨，只把这两个关键句子反复斟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esp;&esp;“那这批成衣呢？”她心头忽然瘆得慌，好像有祸事即将发生，“还堆在库房里么？”

&esp;&esp;“啊，那我就不清楚哩，我也不是官家。”苏姐笑道，“不过这两年冬天反而不太冷。”

&esp;&esp;那批冬衣都是镇北军的款式，如果其他卫军想用，还得重新改过。以卫国官员的尿性……贺小鸢心头有灵光一闪，呼吸都一下子顿住：“苏姐，洛桐镇离这里有多远！”

&esp;&esp;苏姐在心中测算一下：“约莫是……不到四十里地？”

&esp;&esp;贺小鸢顺手取纸，拿出厨房一截烧焦的木炭，飞快在纸上绘了个草图，随意标注几个主要地点，然后问苏姐：“洛桐镇在哪个位置？指给我看！”

&esp;&esp;白热化

&esp;&esp;她毕竟不是本地人，于地理不熟。

&esp;&esp;面对这样一位灵魂画手的作品，苏姐也要端详好几息，才伸手一指。

&esp;&esp;贺小鸢当即面色大变，也顾不得跟她道别，三步作两步奔出了院子。

&esp;&esp;……

&esp;&esp;褐军。

&esp;&esp;中军大帐爆发出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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