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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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节（第2页）

&esp;&esp;“荷官。”荆庆冲他一笑，“我在白象城最大的银钩赌坊里，当了三年的荷官。”

&esp;&esp;庄南甲呆住，好一会儿才笑骂道：“真有你的！”

&esp;&esp;他认赌服输，也是痛痛快快把金豆子往荆庆跟前一推。

&esp;&esp;这些金豆子品相好，滚圆周正，一下子就能滚出很远。荆庆手忙脚乱接了三颗，原本可以逮住另两颗的，哪知这时船身忽然剧烈摇晃，金豆子换了个方向滚下桌。

&esp;&esp;还没落地，它们就被燕三郎抄在手里了。

&esp;&esp;他将金豆子塞回荆庆手里，沉声道：“外面风浪太大。”

&esp;&esp;不知从何时起，船晃得这样厉害了。燕三郎快步奔出舱房，正好见到船老大捂紧帽子冲了过来，一边对两个手下大吼：“收帆，快收帆！”

&esp;&esp;一个浪头过来，直接拍上甲板，桅杆咯吱作响，像是下一秒就要断裂。帆布在大风里绷至最紧，轻易就让船身倾斜二十多度。

&esp;&esp;舱房里的东西，稀里哗啦跟着船身一起摇晃。

&esp;&esp;燕三郎抬头，看见正前方天空乌云密布，其中有雷光闪烁、电蛇狂舞。

&esp;&esp;灰黑色的云层厚得看不见边际，紧贴着海面澎湃驾到。木船在它面前，飘渺得仿佛沧海一粟。

&esp;&esp;方才那一阵疾风，不过是前奏、是预热。真正厉害的，还在后头。

&esp;&esp;以燕三郎如今心性，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从前他总能凭借急智化解一次又一次危机，可是在这等自然伟力面前，人力实在微薄得可以忽略不计。

&esp;&esp;千岁见状，也喃喃道：“这可不妙，真不妙！”

&esp;&esp;有个船夫从船尾奔来，正逢一个大浪打来，船身歪斜，甲板上的杂物就把绊了一跤。燕三郎反手抓住他胳膊轻轻一托，免去他的后脑勺着地。

&esp;&esp;这人都无暇说句谢谢，一站稳就飞奔去桅下调索。船老大则对乘客大吼：“进舱去，掉海里可别怪我。”

&esp;&esp;眼看风催浪急，燕三郎也不敢在甲板多待，飞快溜回船舱。他在几条大江上都乘过船，也历过风浪，但跟眼前的风暴比起来都是小儿科了。

&esp;&esp;舱房里，庄南甲才刚刚闩好小窗，就觉出船身晃动越发剧烈，荆庆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但没撞破脑袋，因为原本摆在那里的木桌也在同时滑去了舱房角落——

&esp;&esp;而后，又滑了回来。

&esp;&esp;这晃动幅度超过了九十度，并且没有规律可循，紧接着海水从窗缝和门缝淌了进来，哗啦哗啦。

&esp;&esp;“漏了漏了！”荆庆指着小窗惊恐大叫，“我们要被淹死了！”

&esp;&esp;庄南甲同样面色发白，却对他大声道：“镇定，别慌！”就算在船舱里对话，两人也得靠吼的。外面的大风和浪涛卖力咆哮，几乎可以掩盖一切声音。

&esp;&esp;燕三郎紧紧贴墙站着，脚后压着一只大木桶，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船翻了，他第一时间就去抱住木桶，再想法子游出水面。

&esp;&esp;庄南甲就站在他身边安慰荆庆：“翻不了，翻不了！”

&esp;&esp;“你怎么知道！”荆庆苦丧着脸。

&esp;&esp;“底舱是满的，装满了渔货。”庄南甲指了指三人脚下，“这船比其他船更重，要翻也是其他人乘的船先翻，我们断然不会有事！”

&esp;&esp;燕三郎第一反应就是，他的话好没逻辑，别人乘的船翻不翻，跟他们有甚关系？可在这等关头，荆庆还是被安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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