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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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节（第2页）

&esp;&esp;千岁一个转身，就看见屋檐底下站着一个小女孩，最多五、六岁大，脸和手都是白生生地，眼睛很大。

&esp;&esp;灰帽子没喊错，穿上了小红衣的女孩子真像个布娃娃。

&esp;&esp;但他这么一招呼，小女孩反而往后一缩，一溜烟儿跑去马车后头了。

&esp;&esp;“小崽子怕生，不好玩！”灰帽子扫兴，从腰间拔出匕首，先把仓鼠脑袋削掉，往肉上洒点盐巴，这才凑近嘴边吹了吹，啃了一口，“真香！哎，带这么小的娃上路，那对父母不知道咋想的。”

&esp;&esp;出门在外千种不便，人们通常不会带上这么小的孩子。

&esp;&esp;他身边的汉子年过五旬，头发小半花白，喝完水正在点旱烟袋。“咱再走一天就到洪兵镇了。那镇最有钱的土财主，你知道是谁不？”

&esp;&esp;“还用说，洪大户呗。”灰帽子不假思索，“洪岳镇相传最早是姓洪和姓岳两家建起来的，现在岳家没什么人了，都快改名洪家镇了。”

&esp;&esp;洪老爷的嗜好

&esp;&esp;灰帽子又啃了一口鼠肉：“那个洪大户就是土霸王，最有钱的那个。”

&esp;&esp;旱烟袋往后瞅了瞅，发现附近没有外人了，这才吧嗒吧嗒抽烟：“看到小女娃身上的红衣没有？”

&esp;&esp;“啊？”

&esp;&esp;“这小女娃就是要送给洪大户的。”

&esp;&esp;灰帽子迷惑了：“送给……洪大户？”

&esp;&esp;“洪大户的正房十多年前就死了，后面一直没再续弦，身边也只有两房小妾，你道是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

&esp;&esp;“他跟我们不一样咯，对漂亮女人没有兴趣，只喜欢收养‘义女’。”旱烟袋呸呸两声，“听说这些年他收养的义女都快十个了，收来的时候都是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子，还得穿着红衣，个个都像娃娃。”

&esp;&esp;灰帽子也听出不对劲了，挠了挠胳膊：“收乾女儿？他怎么有这个嗜好？”

&esp;&esp;“你真不懂呀假不懂？”旱烟袋给他一个不屑的白眼，“那些小女娃子被打扮得漂漂亮亮进洪家的宅子，但没有再出来啦。”

&esp;&esp;灰帽子毛骨悚然：“死了？”

&esp;&esp;“别的我不知道。”旱烟袋吐出个烟圈，“我小侄子在他家打过长工，说有天晚上管家派人偷偷运出个麻袋，不小心掉地上。我小侄子解手路过，正好看见麻袋里面露出一张人脸，也就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娃，白惨惨，脸上全是伤，看起来已经断气了。”

&esp;&esp;灰帽子“嘶”了一声：“没人管？”

&esp;&esp;“谁管？”旱烟袋摇了摇头，“洪大户是当地一霸，据说他的‘义女’都是买来的孤儿，没人会去追究。”

&esp;&esp;“孤儿？”灰帽子向马车望去一眼，“那小姑娘可不是孤儿。哎你是不是猜错了，说不定人家父母就喜欢给孩子穿红衣。”

&esp;&esp;“不过小娃子衣裳是崭新的，鞋子那么破旧，都快穿帮了。”旱烟袋想了想，“我婆娘过年给儿女添衣，从来不会漏了鞋子。”

&esp;&esp;他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讲得也对。他们或许不去洪岳镇。”

&esp;&esp;话题有点沉重，旱烟袋不吭声了，埋头抽烟。

&esp;&esp;千岁听到这里，绕去最近的一辆马车后头。

&esp;&esp;果然，那红衣小女孩就躲在车辕后方静静发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映着跳动的火光。

&esp;&esp;旱烟袋这老江湖的眼光果然犀利，小姑娘的衣裳很新，鞋子却旧，边缘还有些破损。这么冷的天气，风一吹就冻脚。

&esp;&esp;她站久了就得轻轻跺脚。

&esp;&esp;千岁凑近她，伸手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esp;&esp;果然，这里人人都看不见自己。她烦躁地叹了口气。

&esp;&esp;这时女孩忽然撒腿跑了，跑向最远也是最破的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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