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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丧11（第4页）

&esp;&esp;缩着脖子的‘和尚’抬起头，双手鼓起皱纹，青黑的血管从皱巴巴的皮肤表面爬过。他是阿松，也不是阿松，脸正变成另外一番模样。

&esp;&esp;阿飞自顾自吃着花生米，这花生米或许是坏了，吃一粒，眼睛就红了一点。

&esp;&esp;他缓缓吐出一口气：“你杀了和尚，然后扮演成他的模样，就洗干净了自己的嫌疑，对吗？”

&esp;&esp;满是皱纹的脸，血管爆出青紫色的纹路，眼睛血红，就是春枝婆婆。

&esp;&esp;她的眼神带着迷茫：“你是谁？你不是小飞？”

&esp;&esp;任逸飞吸了下鼻子，转头在衣袖上蹭过脸，留下两块晕开的水渍，又冲她一笑，就像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人，灿烂如光：“婆婆，我记得，你过年的时候多给我抓了一把糖。”

&esp;&esp;春枝婆婆突然沉默了，熟悉的脸，熟悉的表情，带着一点记忆的甜味儿。儿孙绕膝的时候，她也曾觉得自己一辈子没有白活，连脊背都是为承载幸福弯曲的。

&esp;&esp;“你通关了。”她说，“游戏结束了。”

&esp;&esp;别哭了，有什么可难过的，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久到儿孙也都死绝了。

&esp;&esp;她说话的时候，身死时狰狞的脸，慢慢变成了普通老妇人的脸，脸上是沟壑，眼里是温柔。

&esp;&esp;“婆婆，多久结束？”

&esp;&esp;春枝婆婆没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玩家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她看着任逸飞的眼神，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慈爱：“一刻钟。”

&esp;&esp;“足够了。”

&esp;&esp;演戏这种事，导演不说卡，戏就不能停。

&esp;&esp;还有一刻钟的戏，他就还是一刻钟的阿飞。

&esp;&esp;阿飞这个人，游手好闲，还吃不得苦，好在是个孝子，对长辈也很敬重。

&esp;&esp;他的灵魂如烈阳一般，白就是白，黑就是黑，不知道什么是‘不得已’，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体统’。

&esp;&esp;“这天黑了太久，总不见白日。”

&esp;&esp;任逸飞站起来，一边走一边卷着袖子：“婆婆，您瞧这灵堂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佛音莲座压着您，族规礼法压着您，苦得很，我替您掀了吧。”

&esp;&esp;春枝婆婆愣愣地睁大眼，看着他往棺材去的背影。

&esp;&esp;布鞋踩在地板上，却有金石撞击、宝剑出鞘的嗡鸣声。

&esp;&esp;连感觉不对，一直观察他们的‘添油’都愣住了，手里的油壶倒了一地香油。

&esp;&esp;这小子，他是想做什么？

&esp;&esp;※※※※※※※※※※※※※※※※※※※※

&esp;&esp;这天黑了太久，该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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