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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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第3页）

&esp;&esp;两日后，抵达显州之时，温澜身上都已被晨露打湿，黑色的垂布随着马匹奔驰在身后空中如浪涛般起伏。

&esp;&esp;堤边有军帐座座，往来军士、壮丁不绝，正在固堤。

&esp;&esp;堤吏见有生人骑马来，拦住喝问：“来者何人？前头大堤有决堤之险，百姓皆退于二十里外！”

&esp;&esp;温澜勒马停住，将帷帽摘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请通报，我是……大理寺丞叶青霄的同僚。”

&esp;&esp;叶青霄押粮一到，便听闻大堤有险情，现也住在账中，不敢返回城内，带来运粮的士兵也尽是充以护堤。

&esp;&esp;他正奇怪，有什么同僚会来找自己，人一带来，却见到一张意料之外的面庞。

&esp;&esp;温澜一脸疲惫，眼中带着血丝，一身急行装更是几乎湿透了，也不知是露水多还是汗水多。

&esp;&esp;“……你。”叶青霄口舌都要打结了，顾及有外人在，将人挥退，这才抓着温澜潮湿的衣袖，“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叫你不必担心！”

&esp;&esp;温澜心底一迟疑，忽然倒不好同叶青霄说，不是担心他了，只得含糊地道：“河堤有险情……”

&esp;&esp;叶青霄一把将温澜抱住，埋头在她肩上，鼻子都红了。

&esp;&esp;温澜：“……”

&esp;&esp;她无奈地一伸手，摸了摸叶青霄的脑袋。

&esp;&esp;护堤

&esp;&esp;“你身上都湿透了……”叶青霄抱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也不知温澜这是熬了多久赶过来的，叫他心里百感交集，见温澜什么也没带，赶紧找了自己的衣裳给她。

&esp;&esp;温澜将毯子悬起来换了衣裳，叶青霄在外只以为温澜因身体短处不便赤诚相见，老实待着，大气也不敢出，听到里头衣料摩擦的声音，又忍不住想起先时撞见温澜光着腿那一幕。

&esp;&esp;叶青霄正心猿意马之际，温澜已边系着腰带便转出来，她穿叶青霄的衣裳要大上一些，没那么服帖，衣袖挽起来，倒更显得清瘦了。

&esp;&esp;叶青霄连忙站起来，拿了块布给她擦头发。

&esp;&esp;温澜随意一坐，问道：“此处情形如何。”

&esp;&esp;叶青霄那点心思迅速收了起来，说道：“此堤长达十数里，高一丈三，下阔六十六尺，我们现在所处的，是其中最险的一段。前几日有决堤之兆，还有小口决溢，幸而连夜堵住，雨也停了，现在还不敢大意，唯恐再有险情。”

&esp;&esp;温澜又问：“人够么？”

&esp;&esp;叶青霄答道：“原有各处调的三百名黄河夫，六十三名刺配的犯人，又有八百余名兵卒，加上我从常平仓带来的护卫，凑一凑也有千二百人，还算充足，其他段还有数百民夫、堤吏看守。轮番日夜不歇地担土固堤。”

&esp;&esp;他顿了顿又道，“三叔急得唇上都起泡了。你也知道，沿河城池逢水灾，城中居民怀龟鱼之忧，思想迁徙。这雨水太多还坏了民田，我在城中放粮，三叔又不待在城中，亲自坐镇堤边，这才安定了民心。”

&esp;&esp;温澜听罢默默点头，“那沿河其他州县的情况，你可知道？”

&esp;&esp;叶青霄迟疑道：“此次水患，不是显州最重么？我来此后便不知了，难道其他处也……”

&esp;&esp;“我只是问问。”温澜眉头微锁。大名府不止显州临河，她只是一问，但心中确实忧虑，这与她梦中不同的情形，使她不再笃定他处是否也有水患。

&esp;&esp;叶青霄期期艾艾地道：“我每隔一个时辰，还要和三叔去巡堤，你在这里怎么办，总不能告诉三叔你来了吧。”

&esp;&esp;“我在账中等你便是，我拿个信物给我，我若出门看汛情，遇着河卒堤吏了，便给他们看。”温澜道。

&esp;&esp;叶青霄应了，又问她怎么同府里说的，肚子饿不饿等琐碎，目光都不愿离开，半晌才反应过来，叫脸色发白的温澜赶紧睡一睡。

&esp;&esp;这帐中简陋，好在温澜也过了苦日子，合衣躺下，不多时便睡沉了。叶青霄看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出去巡堤了。

&esp;&esp;与此同时，京师之内。

&esp;&esp;叶府。

&esp;&esp;阖家都在叶老爷子房内，听叶诞说话：“这两日府内多处大雨，除显州外，又有几处报水患，京中又传起了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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