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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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1页）

&esp;&esp;郑卫明也不吭声了。

&esp;&esp;跑车速度越来越快，眨眼就到了公安局。

&esp;&esp;☆、

&esp;&esp;公安局里安安静静的，陈玉兰被郑卫明推搡进去，坐办公室的民警过来，稍微询问了下情况，拿了张纸让李英俊填写，然后一边等一边问：“钱包里多少钱？”

&esp;&esp;李英俊钱包里现金不多，正好凑足一千，民警威慑地看着陈玉兰说：“就差一点构成盗窃罪，要判刑的。”

&esp;&esp;陈玉兰：“我错了。”

&esp;&esp;“现在被抓了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民警严厉地训斥陈玉兰，旁边李英俊要收钱包，郑卫明眼尖，不知瞧见什么了，一下握住那钱包，问李英俊：“你里面有卡吧？”

&esp;&esp;所有人把目光投过来，众目注视之下，郑卫明从李英俊钱包里抽出一张卡，“这里面有多少？”

&esp;&esp;民警登时从椅子里站起来：“不管有多少，就算只有一块钱，性质不一样了。我们这规定盗窃数额超过2000元，属‘数额较大’，判3年以下有期徒刑，三万到十万，属‘数额巨大’，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esp;&esp;卡里有十万，李英俊记得清清楚楚。

&esp;&esp;他去看陈玉兰，发现陈玉兰也正在看他。她的脸很紧绷，牙咬着唇，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看着，李英俊觉得自己看懂了她眼睛里的声音。

&esp;&esp;他把卡从郑卫明手里取回来，慢条斯理地放回原位，“卡是我新办的，里面一分钱都没有。”

&esp;&esp;郑卫明咦了一声，陈玉兰松了一口气。感觉到陈玉兰松了一口气，李英俊居然也松了一口气。

&esp;&esp;跑车从公安局急驰出去，民警站到立式空调前吹冷气，吹了一会，听见陈玉兰问：“我什么时候能走啊？”

&esp;&esp;“你要拘留15天。”

&esp;&esp;“15天？太久了吧。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偷东西了。能不能通融一下啊，警察叔叔？”

&esp;&esp;一声“警察叔叔”不知用什么音调喊的，好像抹了蜜一样。民警看过去，陈玉兰笑着，一张脸灿烂又青春，像痒痒挠，挠得人酥酥麻麻的。

&esp;&esp;“我是按规章制度办事，通什么融。把手机交出来，我给你保管。”

&esp;&esp;-

&esp;&esp;重新站在蓝天下，陈玉兰觉得空气里有一阵阴险的味道。天晚，走到哪里都僻静。陈玉兰沿街走，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出租屋。

&esp;&esp;老式筒子楼，扛了很久都没拆。也幸亏没拆，不然像陈玉兰这样的穷人真不知道睡哪里去。

&esp;&esp;她住三层，左手边数

&esp;&esp;“上楼右手第一间是卫浴。”

&esp;&esp;“谢谢。”

&esp;&esp;李英俊在客厅坐下，陈玉兰上了楼梯往下看他，想了想，干脆脸皮再厚一点：“英俊哥哥，你有没有不穿的衣服，能不能借我？”

&esp;&esp;李英俊看她，没说话。

&esp;&esp;陈玉兰咽喉咙，“没有就算了，我进去洗了。”

&esp;&esp;卫浴不大，两盏暖灯全打开，亮堂又暖和，洗澡的时候很舒服。洗浴用品只有一盒香皂，孤零零地躺在足有四层的洗漱架上，显得又单薄又可怜。

&esp;&esp;热水浇在陈玉兰的身体上，把她浑身血脉打通一般，整个人活络起来。热气氤氲，像一层薄纱罩上镜子，陈玉兰用手抹了一把，照出她若隐若现的身体。

&esp;&esp;她很瘦很长，皮肤白皙，像笔直的银筷。头发黑得发亮，被水一泡，沉甸甸地垂挂着，像一匹昂贵的黑色锦缎，一直到腰上，相当长的头发，其实很不方便，但一直留着没有剪，仿佛一剪子下去，剪掉的不是头发，是记忆模糊的过去。

&esp;&esp;她稍微侧了下身体，对着镜子掐了掐自己的腰，几乎没什么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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