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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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2页）

&esp;&esp;难道只能在迷雾中猜你的轮廓……

&esp;&esp;我唱着，一句一句，都像在我心上刮，在高潮处变成了大合唱，战友们和我一起嘶吼，饭堂里汇成了一片高亢的歌声。我望着下面坐满的绿色军装，望着他们中间的一个方向，他坐在那里，看着我，隔着彩灯，隔着人群，隔着那一张张桌子和冲上来揽住我的肩膀一起唱的战友，我看他的目光变得模糊，“只想爱你的我，太想爱你的我，难道只能在迷雾中猜你的轮廓……”我在肆意狂吼，不知何时已泪眼朦胧……

&esp;&esp;那首歌让我在连里出了名。联欢会最后节目评奖，给我发了个第一。兄弟们起哄说，我肯定是想对象了，唱得也太投入了，投入得他们听了都得哭，我笑笑，不知道说啥。

&esp;&esp;白洋听了那歌后一直问我：“老高，你这是想爱谁啊？”

&esp;&esp;“爱谁谁。”我不想对他说太多。

&esp;&esp;“你他妈唱得也太投入了，我都想哭了。我咋觉着你是唱给哪个听的呢。”他平时嬉皮笑脸，在这种事情上却很敏感。

&esp;&esp;“给你听的，行了不？”我不让他多想。

&esp;&esp;“哎呀妈呀，老感动了。”白洋笑嘻嘻地抱着我脑瓜子啃了一口，这个属狗的。

&esp;&esp;联欢会进行到一半，杨东辉就走了。在最闹腾的时候，没有人留意到他的离开，只有我发现了，因为他始终在我的视野里。我目送着他离去，他独自离开热闹的人群，给我的始终只有背影。

&esp;&esp;没有时间让我猜测杨东辉听到我的歌的反应，因为第二天，我就被指导员叫到了连部办公室。

&esp;&esp;“报告！”我在门口敬礼。

&esp;&esp;“小高，你小子挺有运气，好事上门了！”指导员把我叫进去，大声说。

&esp;&esp;“什么好事？”我一头雾水。

&esp;&esp;“收拾收拾，等通知，准备到省军区报到！”指导员说。

&esp;&esp;我脑子一蒙。

&esp;&esp;“省军区？到那干什么？”省军区是警备区的上级军区，和警备区不在一个城市。

&esp;&esp;“干什么，调你给省军区首长当勤务员！”

&esp;&esp;我眼前一阵发黑。

&esp;&esp;“指导员，你是说我要调走？！”

&esp;&esp;“是啊，这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还不谢谢你排长，连长，要不是他们的推荐，哪有你这好事儿？这是你的光荣，也是你的荣誉！”

&esp;&esp;“……”我什么也听不见了，耳边嗡嗡作响，差点站不住脚。

&esp;&esp;——他要调走我？！他要让我走？

&esp;&esp;我冲到连长办公室，报告都没打就闯了进去，连长在里面，杨东辉也在。他们两正在说着什么，一见我进去马上停了嘴，连长骂：“还有没有规矩？回去敲门！”

&esp;&esp;我退到门口大喊“报告！”一眼看见连长手底下按着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

&esp;&esp;我脑中一片空白，看杨东辉，他在连长桌旁站着，一言不发，从他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我看着那个档案袋，这不是真的！

&esp;&esp;“你来得正好，正在说你的事，你……”连长传达了去省军区的命令，亲耳听连长证实，我的血一股脑涌上脑门。我直着脖子说：“连长，我不去！”

&esp;&esp;“你说什么？”连长瞪圆了眼睛。

&esp;&esp;“我干不了勤务兵，请连长换人去！”急火攻心，我急赤白脸地顶撞着连长。

&esp;&esp;“你当这是在你家？想不去就不去？这是命令！”连长火了。

&esp;&esp;“为什么是我？连里那么多人，谁去都行，反正我不去！”我彻底急眼了，不管不顾这是什么地方。命令，部队的命令意味着一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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