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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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灯不亮。

&esp;&esp;试了几次，始终不亮。

&esp;&esp;“坏的。”黎里说，“给你换一盏。”

&esp;&esp;“我自己拿。”燕羽指了下货架，“那边？”

&esp;&esp;“货架上没了。我给你拿新的。”

&esp;&esp;超市向里，临近隔间有个直通天花板的货柜，垒着些纸箱。货架上摆不下的东西都装在纸箱里头。

&esp;&esp;黎里钻进隔间，搬出一个木质人字梯，架在柜子下，人敏捷地爬上去。

&esp;&esp;梯子一条腿有磨损，缺了一小角，不完全稳，但也不危险。黎里早已习惯，两三下就爬踩到梯子最高处。

&esp;&esp;脚下的梯子极轻微地晃荡着，黎里望着头，伸手够柜子高层的纸箱，忽觉一道力量攥紧了那把梯子，她一瞬稳得像踩在平地上。

&esp;&esp;黎里低头看。

&esp;&esp;燕羽一只手紧握着梯子，人很安静，望着户外行驶而过的公交车。

&esp;&esp;黎里说：“这梯子其实挺稳的，不用扶。”

&esp;&esp;而且很脏……

&esp;&esp;燕羽“嗯”了一声，却没松手。

&esp;&esp;黎里声音低了点：“谢谢。”

&esp;&esp;燕羽没接话。

&esp;&esp;她快速抽出一个小纸盒，下了梯子，走到收银台边，拿抹布把盒子擦一擦，掀开盖子。

&esp;&esp;燕羽走过来了，刚才扶过梯子的手不自然地张开着，垂在身侧。

&esp;&esp;他也不说什么，还是黎里反应过来，抽了张湿纸巾递给他。

&esp;&esp;他接过，擦拭手上的污迹。

&esp;&esp;黎里将新台灯接上电源，摁下开关，光线瞬间倾洒。

&esp;&esp;“这个亮度行吧？”

&esp;&esp;“行。”他回答简短。

&esp;&esp;黎里拔了线，装台灯的功夫，燕羽看了眼她身后。

&esp;&esp;黎里回头，背后玻璃柜里是一整壁摞得整整齐齐的烟。

&esp;&esp;她看他：“要烟吗？”

&esp;&esp;燕羽摇头：“不要。”

&esp;&esp;黎里阖上纸盒子，问：“你抽烟吗？”

&esp;&esp;燕羽说：“不抽。”隔半秒，问：“你抽？”

&esp;&esp;“不抽。”黎里扯下收银台旁的塑料袋，淡笑，“我看着像？”

&esp;&esp;燕羽一愣，又是摇了下头，却没讲话。

&esp;&esp;他看她甩开塑料袋，原要伸手帮忙；但她已利索地将纸盒一倾，袋子往底下一套，一滑，台灯盒子规整地进了塑料袋，拎一拎了，推到他面前。

&esp;&esp;他轻点一下头算是告别，拎起袋子出了店门。

&esp;&esp;黎里去收梯子时，回头望了下，他已走过街道，很快消失在绿荫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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