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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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第1页）

&esp;&esp;“后来怎么样？”沈昼问。

&esp;&esp;“到了你就知道了。”

&esp;&esp;飞行器飞的很低，穿过萤火广场的灯塔不久就可以看到横亘在空中索伦桥主干桥，像是一条空中长廊，外壳都已经褪色生锈的升降机械模块在锁链轨道上往返，桥上张开的巨大闸门就像是一张张永远也合不上嘴，微弱的探照光从缝隙之间透出来，拉长了桥上的人影，又在边缘截断。

&esp;&esp;越接近主干桥光亮越盛，因为索伦灯塔就伫立在主干桥和一线支桥的交叉点。

&esp;&esp;“过了桥就是黎明镇，”艾略特·莱茵回头说道，“那边的人会少很多。”

&esp;&esp;飞行器穿过闸门，又飞行了大概半个小时，舷窗外的光线逐渐暗淡，却并不是因为远离的灯塔，相反这里仍旧处于索伦灯塔的中心圈，但是飞行器持续下降，一直降到可以看见索伦桥的钢架地基才继续平稳向前。

&esp;&esp;就像是穿进了某种巨型节肢动物的洞穴，各种缆线和区块互相交织，看上去杂乱又整齐，似乎毫无规律，却又仿佛遵从着某种秩序。一些长相阴森的机械蜘蛛在网络间爬动，挥舞着尖刀利刃般的腿脚，插入区块的接口或者缝隙中，白色、青色实体化的光流在缆线中传输，无声而浩大。

&esp;&esp;“这里就是黎明镇的信息网，”艾略特·莱茵低声道，“它们的中心控制主机叫做‘太阳’，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由‘太阳’向外衍生出来的，由线路的走向不同而分为短线、中间线和长线。看到那些‘蜘蛛’了吗，那就是信息节点。”

&esp;&esp;“整个雾海，乃至某些联邦隐秘都被保存在这里，黎明镇可能整个宇宙最大的情报交易中心，被猩红侦探社所掌控。”

&esp;&esp;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到，沈昼感叹：“难怪他们说，没有猩红侦探查不到的真相。”

&esp;&esp;“不仅仅在于信息网，”艾略特·莱茵摇了摇头，开玩笑似的道，“他们的手段很不美好，我可以打包票的说，每一个猩红侦探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包括我自己。”

&esp;&esp;沈昼莞尔：“我倒是相信您有所坚持。”

&esp;&esp;“这也是我放弃继续做侦探的原因。”

&esp;&esp;飞行器通讯频道里传来柔和的女声：“访客2149，批准在流浪的春天（下）

&esp;&esp;防区特战队指挥中心的大气循环系统出了点故障，今天的云层尤其厚，原本就不高的恒温又下降了几度，后勤管理自动清扫机器人的大爷都围上了毛线围脖。

&esp;&esp;“今天是选举开幕日吧？”

&esp;&esp;“确实，但是我待会要去战略部，只好等忙完再看记录。”

&esp;&esp;“大气到底什么时候能修好？”

&esp;&esp;“气象技术部已经在修理中了……”

&esp;&esp;这些琐碎的对话从西泽尔的耳边飘过，他捕捉到一些讯息，但这些事情就像空中的冷风，转瞬逝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刚才和父亲穆赫兰元帅通讯时候留下的一些残纸断片。

&esp;&esp;他怀疑在靳昀初事故中那个叛逃的科学家其实就是老林，而至于丛林之心当年发生的事情，就是勃朗宁不顾一切要杀死老林的原因。

&esp;&esp;也是老林自称为“联邦逃犯”的原因。

&esp;&esp;西泽尔犹豫再三，还是向自己的父亲询问了这件事。

&esp;&esp;穆赫兰元帅看上去没什么反应。但提及那位叛逃的科学家，说起他的名字时，西泽尔观察到，他负在身后的手臂，极其轻微的耸动了一下。

&esp;&esp;这是穆赫兰元帅的小习惯。

&esp;&esp;成为陆军总帅多年的他早已喜怒不形于色，但依旧会有一些展露情绪的微动作，别人可能不会知道，但是作为他的儿子，西泽尔队自己的父亲多少有所了解。

&esp;&esp;对于“林”这个名字，穆赫兰元帅一点不像他表面那么波澜不惊。

&esp;&esp;因为老林最后提到的是杰奎琳，西泽尔就一直以为老林能认出他是因为他的姑姑。但他忽略了一点，老林也提到过他的父亲穆赫兰元帅，并且说过一句分量很重的话。

&esp;&esp;他信任他。

&esp;&esp;也许……不止是因为杰奎琳·穆赫兰，老林本就认识他的父亲？

&esp;&esp;西泽尔刚要追问下去，穆赫兰元帅却转而说起了选举的事情，并告诫他，不要对这次的选举有任何形式的参与。西泽尔好笑道：“我在边防军，怎么管的到中央星圈的事情？”

&esp;&esp;结果下午他就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

&esp;&esp;基因控制局局长赫思惘突发脑肿瘤休克，现在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基因控制局事宜暂由执行委员会总长约翰·勃朗宁接手。

&esp;&esp;看到这条讯息时，西泽尔忽然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esp;&esp;仿佛溺在水中，被水草绊住了腿脚，而他会一直下沉。

&esp;&esp;仿佛是当年他那架残破的星舰坠落在锡林。

&esp;&esp;有人杀人放火而相安无事，步步高升，踩着脚下的枯骨和焦尸淡然微笑，美其名曰为了人类的基因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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