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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3页）

&esp;&esp;小儿子长得不比衣飞石难看呀！万一皇帝看上了……嗐！

&esp;&esp;一颗心正七上八下，等听外边消息说，国子监学生御门投书，要求朝廷公审衣飞石，不得对忠良之后施以刑罚拷打时，林附殷才意识到小皇帝的厉害。

&esp;&esp;——或者说，自家妹子的厉害！

&esp;&esp;审衣飞石以冤狱是做戏，难处不在于如何掩人耳目，而在于如何安抚中军。

&esp;&esp;上边都知道衣飞石是冤枉的，也知道迟早会给衣飞石洗雪冤情，可这风声总不能放给中军四万兵卒都知道吧？一旦透露了风声，这戏就算是白做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告诉那群士兵这是做戏，人家就一定会相信吗？

&esp;&esp;若衣飞石受审时，朝中无一人发声奔走，哪怕再有曲昭等人说服弹压，中军也迟早要炸。

&esp;&esp;走走走，救二公子去！

&esp;&esp;大将军带着兄弟们在前线厮杀，朝中奸臣要冤杀二公子栽赃大将军！

&esp;&esp;是可忍，孰不可忍？杀进大理寺，救了二公子，投奔西北！

&esp;&esp;……

&esp;&esp;这是最容易出现的一种恶果。

&esp;&esp;现在，中军情绪已起，还未彻底点燃时，太后（谢茂）先安排了国子监学生御门投书。

&esp;&esp;这手笔不可谓不大。无论哪朝哪代弄到学子联名抗议了，皇帝都难免要被史笔记上个小段子。皇帝居然连夜安排了学生御门投书！

&esp;&esp;这一出能很大程度地缓解中军的悲愤与狂躁。只要朝廷善待学生，接纳学生的投书，对衣飞石的案子上做出一点让步，中军看到了营救衣飞石的希望，就会选择继续观望。

&esp;&esp;不到万不得已，愿意造反的士兵永远都是少数。

&esp;&esp;厉害啊！

&esp;&esp;林附殷一边感慨，一边急切吩咐：“请国子监祭酒王老大人！吩咐门前宫卫千万注意不要伤了学生，我这就去太极殿请旨！”

&esp;&esp;这时候要是把学生弄伤弄死一个，北城的中军只怕立马就要炸！

&esp;&esp;等忧心忡忡自认为坐上了马蜂窝的林附殷赶到太极殿时，恰好看见两个羽林卫拉着一个身穿藏蓝色圆领纱袍的少年郎出来。不正是他的小儿子林质慧？

&esp;&esp;“慧儿。”林附殷心中涌起极度不妙的念头，问身边眼熟的侍卫，“常侍卫，这是怎么了？”

&esp;&esp;不等常清平说话，林质慧分明吓得脸色都垮了，却勉强做出轻松的模样，说道：“阿爹别担心，孩儿御前失仪，陛下请几位侍卫大哥教孩儿规矩。求阿爹息怒，孩儿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犯。”

&esp;&esp;这么懂事的好孩子啊！林附殷看着儿子面无人色又强作镇定的脸，心疼得差点呕血。

&esp;&esp;他打别人的儿子半点不心疼，轮到自己的乖儿受苦了，顿时就难过得不行。

&esp;&esp;我儿多懂事，我儿多会心疼父亲。他这是害怕我与皇帝起了冲突，他这是求我让他挨着一顿打给皇帝消气……我儿这是替我受的苦啊！

&esp;&esp;见林附殷嘴唇苍白微微蠕动，半晌都没说话，两个侍卫才对他微微躬身，将林质慧押走。

&esp;&esp;林附殷心痛地看着儿子的背影，本以为儿子会被带到肃靖门前施以廷杖，哪晓得那两个侍卫押着身段犹少的儿子走下丹墀，就在太极殿前的白玉陛台下找了个角落，命儿子跪下，随后一个侍卫用云纹御棍戳了儿子衣衫下摆一下，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扒了下裳！

&esp;&esp;太极殿乃是羽林卫保护得最严密的地方，殿前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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