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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节（第2页）

&esp;&esp;“宿妈妈的意思是，没必要弄得这么大张旗鼓。已经有人给徐妈妈打电话了。”衣飞石说。

&esp;&esp;他和谢茂也才安顿下来。

&esp;&esp;八年时间过去了，君上把家里住成了酒店，屋子里一点儿居住痕迹都没有，就和谢茂离开时没什么两样——或者说，就和铠铠收拾之后的摆设一模一样。

&esp;&esp;当时君上降临，直接折了衣飞石的手指，夺去婚戒。铠铠奉命四处擦屁股，把所有衣飞石与谢茂同居的痕迹收拾得干干净净。机场别墅是他俩住过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是铠铠重点关照的对象。

&esp;&esp;这让衣飞石稍微有些不习惯。

&esp;&esp;屋子明明是熟悉以及的屋子，走进这间房，身体都会下意识地放松。

&esp;&esp;可他在习惯的地方摸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找个地方坐下都各种不得劲。铠铠收拾得太彻底了。

&esp;&esp;端着茶杯找了一圈，衣飞石还是坐回了自己的老位置。

&esp;&esp;从前衣飞石就喜欢坐在床边窗前的沙发上休息，有时候看看手机，有时候看看狗血剧。

&esp;&esp;谢茂通常会在床上歪着陪他，偶尔才会在另一张沙发上坐着。

&esp;&esp;铠铠收拾东西时，根据常理，把谢茂使用的那一张不常用的沙发收了起来，换上一支落地插瓶。这会儿留下的依然是衣飞石曾常用的沙发。这也是整个屋子里唯一的漏网之鱼。

&esp;&esp;“她那暴脾气也就对着你才会绕指柔。先前恨我不肯替你做主，翻脸就要走，现在又担心小花那边闹得太过，以后你不好做人。她自己是不是受了委屈，受了欺负，还真的就无所谓了。”

&esp;&esp;谢茂斜倚在靠墙的斗柜上，把刚刚榨好的果泥浇上酪：“那个我对她也算煞费苦心。可惜八年时间也不够。她这辈子看得破爱情，也不在乎父母兄弟，就在乎儿子……”说着摇摇头。

&esp;&esp;谢茂与衣飞石都曾去过六千年后，那时候宿贞已经远走，也曾主宰过整个修界。

&esp;&esp;然而，她留下的封号是什么呢？鬼母元君。

&esp;&esp;她最大的成就是鬼母，阴天子的母亲。和她自己没什么关系。

&esp;&esp;君上是不是故意把衣飞石和宿贞分开，想要成就宿贞，让她摆脱“母亲”的身份，找回自我？谢茂也拿不准。毕竟这事和弄疯徐以方不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esp;&esp;——其实，谢茂有七成觉得，君上就是不待见宿贞，也没把宿贞当作衣飞石的亲妈。

&esp;&esp;但现在君上陷入沉眠，他动机如何，还不是谢茂说了算？他说君上是为了宿贞好，君上就是为了宿贞好！衣飞石难道还会跟他顶嘴，不是的，你瞎说？

&esp;&esp;衣飞石也知道宿贞的缺憾之处。

&esp;&esp;凡人修行是个特别自我的事，修士找不到“我”，就无法寻得“真”，那又何谈修真？

&esp;&esp;宿贞天资极高，可她这辈子都在被凡俗牵扯，先是容锦华，后是石一飞，沉沦其中，不得解脱。她把丈夫儿子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再是惊才绝艳也只能去当番外前传的主角，无法书写自己的传奇。

&esp;&esp;“她慢慢就会明白了。我不需要她担心，她就可以好好地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衣飞石说。

&esp;&esp;谢茂曾说把徐莲、琉璃都带回来，陪在他身边，让他开心，就像是去买几条宠物猫狗似的。衣飞石从来就不希望这样。他是铠甲成人，不曾拥有过大家庭，偶尔也会羡慕。可没有谁的人生应该与他捆绑在一起——除了谢茂。

&esp;&esp;坐下之后，衣飞石顺手将茶杯放在小几上。

&esp;&esp;熟悉地背垫撑住他的身体，每一寸肌骨都很合适。

&esp;&esp;徐妈妈知道他喜欢坐这里看电视，这沙发是徐妈妈找人来专门订制的，据说按照人体工程学精准计算，是完全独属于衣飞石的沙发。至于被铠铠收走的沙发，鉴于谢茂喜欢歪床上，也不会长时间窝沙发上，徐妈妈并未费心。

&esp;&esp;感觉有些不一样。

&esp;&esp;衣飞石的手自然垂落在沙发上，触感让他发现，八年过去，这张沙发已经变得很陈旧。

&esp;&esp;君上的起居生活都由殿前司打理，他的居所当然也有专人负责维持修葺，整间屋子都很新，家具摆设都像是进入了凝滞的时间，看上去和八年前一模一样。

&esp;&esp;惟有这张沙发……衣飞石坐下来之后，才感觉到与其他地方不太一样。

&esp;&esp;这是一张经常被使用的沙发。

&esp;&esp;衣飞石无法想象，在这八年里，君上多少次坐在这张沙发上，静静地等着天亮。

&esp;&esp;他为什么经常坐在这张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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