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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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在这些小事上吹毛求疵，才能求得片刻的平静。如果哪天没听到公子的怒斥声，贺东贺西就惊慌失措。现在，不仅是他们，公子身边所有的人，包括贺丞相和夫人，都处处看着公子的脸色行事、说话，却又不能表现出同情和悲伤。虽然公子没有把相思与担忧挂在嘴边、写在脸上，但谁都看得出公子的心在深受煎熬，书楼的灯一亮就一夜，公子的脸看着消瘦，眼窝失陷，布满血丝，嘴唇开裂，失神时常常脱口喊出蓝小姐的闺名。搜寻工作进行了几天，公子让人在不远处用炸药敲山，看哪震波大，便知下面有洞穴。明明是两座不大的山峰，震波却绵延到城外，公子说那应是一个长长的溶洞，但洞口在哪里呢？公子让士兵采取密集式的漫山寻找，这大冷天的，树木凋零，石块裸露，洞口应是很易找到的。两天下来的结果，并非想像中那么容易。&ldo;公子，今儿还去山里吗？&rdo;贺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贺府的总管。贺丞相与贺夫人为蓝梦姗的失踪，痛心得快失去了人形，但今天是除夕，大过年的，强装笑脸，一家子聚在一起吃个团圆饭。&ldo;去。&rdo;贺文轩端起贺东早就备好的参汤，一仰而尽。每晚一刻找到梦姗，失去她的可能性就大一点。贺东替他拿过披风。贺府总管抿了抿唇，叹口气，&ldo;公子，你也要保重身子。&rdo;不忍多说，回府覆命去了。马车已述在了书阁外，三人步出书阁，刚想上车，远远地听到有人喊道：&ldo;太傅，等下，等下……&rdo;除夕的天气不太好，从凌晨就开始飘雪了。雪不大，风却不小。肆虐的寒风，吹起满街的浮尘和纸屑，再加上漫天的雪花，人一时睁不开眼。两顶暖轿，从风雪中悠悠地飘来。轿夫一掀帘，宋瑾与紫璇包得象两个大粽子似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宋瑾一反往常的嘻皮笑脸，呵了下手，&ldo;又要去西郊？&rdo;&ldo;你有什么事快讲，我的时间很紧。&rdo;贺文轩蹙下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ldo;贺哥哥，今天是除夕，父皇邀你进宫赏花灯。&rdo;紫璇冻得小脸发白，声音怯生生的。&ldo;多谢皇上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恕我无法成行。再会。&rdo;贺文轩淡淡地扫了紫璇一眼，复又回身去拉车门。&ldo;贺哥哥，你醒醒吧。&rdo;紫璇受不了贺文轩的冷漠，咬了咬唇，气愤道，&ldo;二天的功夫，不骑快马也可以走个几百里，炎儿他们早就不知到了哪处。再说，孤男寡女的，炎儿对她那么痴情，她肯定保不住清白。蒙了瑕的玉还有什么要头。&rdo;&ldo;紫璇……&rdo;宋瑾想阻止紫璇，怎耐她的语速太快，一古脑地全倒出来了。&ldo;你不要胡言乱语。&rdo;他狠狠地瞪了紫璇一眼，&ldo;太傅，紫璇她……&rdo;贺文轩僵立在车边，雪花落满了他的衣衫，他面无表情地仰起脸，深深地吸进一口冰冷的空气，然后，他突然微笑了，他扭过头，笔直地看着紫璇，&ldo;玉不管有无瑕疵，玉还是玉。姗姗于我，只要心是洁净的，其他都不重要。&rdo;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ldo;太傅，小王陪你。&rdo;宋瑾在他拉上车门时，挤了上去。&ldo;小王是姗儿的皇兄，她一日不回来，小王的心就一日不能舒展。&rdo;贺文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冲着宋瑾这并不华丽的两句话，他决定帮宋瑾帮定了，即使宋瑾并不杰出，但宋瑾让人感到温暖。车夫一甩马鞭，马车哒哒远去，与风雪融成了一景。紫璇尤自陷在惊愕之中，贺哥哥无法容忍衣衫上有一点点的尘屑，怎么会接受一个失贞的女子？他冻傻了吗？夫子庙今天非常的冷清，摊贩们都回家过年了，烧香拜肥的香客在家中养精蓄力，准备在子夜后，抢得夫子庙的头一柱香，现在庙里面，只几个光头和尚出出进进，并无一个香客。马车停下，几人跳下马车，刑部的捕快与士兵们早列在风雪中等候了，后面，江子樵裹着斗篷，正对着山里张望，听到车声，转过头。&ldo;文轩……&rdo;朋友间无需太多的话语，一个关爱的眼福便足已，&ldo;今天戏楼歇声，我陪你进山。&rdo;贺文轩没有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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