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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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第2页）

&esp;&esp;西莉亚愣了愣才明白对方在尴尬什么，不由又是一声笑：“噢亲爱的玛丽，为什么你比我还要害羞？”

&esp;&esp;对方哼了一声，突然就开始连珠炮似地交代现状：

&esp;&esp;“这里是卡莱堡，您应该也知道，是圣殿骑士团控制的要塞。至于血月之夜的事嘛……雷蒙德和好几个贵族都死了，那堆亚门人消失得干干净净。狮心王立即领兵控制了局势，十字军立即和异教徒打起来，天气糟糕透顶，到现在两军还是在希隆附近僵持。后方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有补给，我听说理查最多还能带兵撑上三天。”

&esp;&esp;玛丽抓抓头发，声音显得有些暴躁：“其他的事我也搞不懂，但迦南的冬天从来没那么冷过。”

&esp;&esp;难道这与神明的争斗有关？

&esp;&esp;西莉亚在心里记了一笔，继续发问：“收不到锡安的消息，也是因为天气的缘故？”

&esp;&esp;“可不是！前线又没有神殿，消息只能靠人带，”玛丽回头翻了个白眼，明显对圣城的状况惴惴不安，“谁知道那些老家伙在您离开时会闹出些什么事来，尤其芝诺大人……”

&esp;&esp;玛丽突兀地住口。

&esp;&esp;西莉亚苦笑着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

&esp;&esp;“市政厅里灯突然灭了的时候，旁边的一个蠢蛋把我绊倒了，然后我就缩在地上没敢动。”玛丽的语调中隐约有愧疚，“之后卢克爵士将您带走了……我没来得及追上来，在希隆等了好几天才跟着运伤员的车队到了这里。”

&esp;&esp;西莉亚的眉眼便柔和下来，她微微一笑：“真的辛苦你了。”她若有所思地将发丝捋顺，忽然追问：“亚门人那里没有别的动向？”

&esp;&esp;“那个什么梅里在开战后立即派使者来，说萨汀和亚门人真的没有授意刺杀国王陛下，那些布林死士已经背叛了他们……但谁会信他们？”玛丽冷笑一声，显然想起了自己亲眼见到的血腥场景，整理床褥的动作幅度也大了不少，“据说狮心王当场就对那个使者大发雷霆，要不是臣下拦住了，他肯定会拔剑砍了那异教徒……”

&esp;&esp;西莉亚之所以会被附身、甚至险些消失便是因为上主与摩洛神之间的争斗。西莉亚清楚记得失去意识前，她化出的光球似乎与什么东西冲撞、激起了极强的波动。再联想到枢机主教被刺时，她一见布林死士的匕首就感到头晕，想要不怀疑刺杀背后是摩洛神的力量都难。

&esp;&esp;芝诺此前说过，亚门人中出现了一位受摩洛神眷顾的神使。而上主也提到摩洛神拥有的人类身体尚不完善……

&esp;&esp;亚门人的那位神使自然也比神明附体了。西莉亚不由觉得古怪，心情在同病相怜与幸灾乐祸之间摇摆，她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哪一方更多些。但有一点她十分确定：如果可能，她想要见一见那一位同类。

&esp;&esp;神明的争斗殃及下界，她不相信对方会无条件地接受这一切。

&esp;&esp;说话间玛丽已经将床铺收拾停当。

&esp;&esp;“您现在是否要出去走走、让别人知晓您无碍？关于您生死的谣言两只手都已经数不过来了。”

&esp;&esp;西莉亚摸了摸下巴，唇边现出狡黠的笑意：“不，我再消失一阵子好了。”

&esp;&esp;“您又要干什么？”话虽这么说，玛丽的语气却跃跃欲试。

&esp;&esp;“回锡安是迟早的事……”西莉亚眯起了眼，“我很期待圣城诸位的表现。”

&esp;&esp;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玛丽惊疑不定地向西莉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将门拉开一条缝。

&esp;&esp;“是我。”卢克在门外轻声道。

&esp;&esp;玛丽回头看了西莉亚一眼，快速让骑士入内，急急问：“锡安来的什么消息？”

&esp;&esp;卢克没有追究她的失礼，平静地答道：“来的不止是信使，还有援军和物资。”

&esp;&esp;这可谓是意外之喜。没等玛丽欢呼出声，卢克便转向西莉亚：“现在您不适合露面，所以请您立即跟我另寻路径回锡安。”

&esp;&esp;西莉亚思索片刻，爽快地颔首：“那就交给您了。”

&esp;&esp;玛丽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另寻路径？亚门人肯定会撤军，跟着援军一同回圣城会更安全。”

&esp;&esp;“援军中不仅仅有团中的兄弟，走漏消息太容易。即便卡莱只有会中的骑士……”卢克莫名沉默了须臾，压低了声音，“西莉亚大人仍然有危险。”

&esp;&esp;女仆眼神闪了闪，抽了口气：“您是说会有人想要借此……”她骤然收声，神情严峻地向身后看了一眼：“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esp;&esp;卢克唇边现出淡淡的微笑。他对玛丽的态度较之前要宽松了许多，不再介意她频频失礼冒犯：“的确有事要麻烦您。”

&esp;&esp;※

&esp;&esp;暮色降临，卡莱堡垒的中庭却熙熙攘攘。自锡安而来的圣殿骑士大都在此处歇脚，而安顿下来并非一日之功。牵马的小厮、抱干草的仆役一边咒骂该死的天气一边东窜西跑。披风雪白的骑士三两结伴往正厅行去，低声议论着沿途所见和圣城状况。

&esp;&esp;一个身材伟岸的黑发男子从马厩中现身，独自穿过人流大步前行。他所到之处，原本在轻声交谈的圣殿骑士们立即噤声。

&esp;&esp;“安德鲁大人，”一个着棕衣的内务官三步并作两步跟上黑发骑士，恭敬地报告道，“在下内务长里克，马匹都已经安顿完毕，其余物资会在明日日出前就位。”

&esp;&esp;黑发男子瞟了对方一眼，浓郁的眉毛下，灰蓝的眼睛显得很冷淡：“听说圣女在卡莱？”

&esp;&esp;内务长赔笑道：“检察长大人的确带着圣女大人来到了这里，但圣女大人至今没有露面，所以……”

&esp;&esp;“带我去见那小子。”安德鲁利落地打断了内务官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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