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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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2页）

&esp;&esp;她认得刘拂，可并不熟悉。仅有的那些认识，还是因为常常跟着义父，才偶尔能见着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

&esp;&esp;除此之外，并无来往。

&esp;&esp;赵幼苓看着刘拂，想了想，重新起了个话头：“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有什么事还需要互相隐瞒吗？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要是信得过我，出了什么事，你和我说。万一，我能帮得上忙呢？”

&esp;&esp;赵幼苓说的是汉话。

&esp;&esp;她也不怕呼延骓说不定能听懂，怕的是毡包外长了耳朵的那些人听到些好赖。

&esp;&esp;刘拂的头，终于慢慢地抬起来了。

&esp;&esp;他拿胳膊抹了把眼泪，飞快地扫了呼延骓一眼，眼睛里都是愤恨：“他们说，我阿姐没了……”

&esp;&esp;他们是谁？

&esp;&esp;阿姐又是谁？

&esp;&esp;赵幼苓看着他，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

&esp;&esp;“我也是才知道，我阿姐她也和我们一样，被吐浑狗当做战利品，交易给了戎迂。”

&esp;&esp;“她是我同父异母的阿姐，虽然是嫡出，可待我们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向来和善。”

&esp;&esp;“那些软骨头的家伙们说，我阿姐不肯服侍叱利昆的一个手下人……自刎了。”

&esp;&esp;赵幼苓霍地站了起来。

&esp;&esp;刘拂还在继续。

&esp;&esp;“我阿姐没了，他们怎么还有脸说我阿姐不识好歹！”

&esp;&esp;“他们苟延残喘，为了活命，爬上那些吐浑狗的床，殷勤的伺候戎迂人！他们怎么有脸说我阿姐自讨苦吃！”

&esp;&esp;“他们该死！”

&esp;&esp;“那些女人就应该为了保存家族的脸面，一把匕首，一根绳索，像我阿姐那样，带着清白之身死去！”

&esp;&esp;“住嘴！”

&esp;&esp;赵幼苓踩着虚软的脚步，跑到刘拂身前，揪住他的衣领，低声呵斥道：“你住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esp;&esp;刘拂的身子几乎刹那间紧绷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她。十来岁的小郎君哪怕再瘦弱，也比女儿家力气大，剑眉斜飞，反手就把她推搡开了。

&esp;&esp;“我住嘴？我为何要住嘴！你的气节去了哪里？”

&esp;&esp;他直接大声吼道：“我怎么忘了，你是个阉人，阉人哪有什么气节可言！阉党把持朝政，除了搜刮敛财，还懂什么！”

&esp;&esp;他愤怒的脸涨得通红，已然开始口不择言。

&esp;&esp;“你和那些没骨气的东西一样，但凡有人给你点好的，你就忘了祖宗，忘了国！”

&esp;&esp;“我阿姐死了，你们只会说她不识好歹！可她全了我刘家的……”

&esp;&esp;“全了刘家的什么？”

&esp;&esp;赵幼苓咬牙切齿地打断了他的话。

&esp;&esp;动静太大，毡包外已经有人走过来询问情况。

&esp;&esp;呼延骓看了他俩一眼，掀开毡帘走了出去。

&esp;&esp;赵幼苓看着像被冒犯的小兽，激怒警惕地看着自己的刘拂，压下了声音。

&esp;&esp;“你阿姐的死，全了刘家的什么？是刘家的脸面，还是刘家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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