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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这些话是怎么传出去的？”朱氏听说后勃然大怒，赵惠匀再如何糊涂，也是她嫡亲的媳妇，这样被下面子，也是打了她的脸。

&esp;&esp;“仿佛是存心殿漏出的话，”专精打听的孙妈妈说出存心殿三个字时都放轻了声音，快速说完，迅速把顶缸的拿了出来，“不过把流言传开的是含香阁的人。”

&esp;&esp;“贱人，”朱氏自动忽略了存心殿，一心一意恨起了柳夫人。

&esp;&esp;正是日落时分，斜阳从卷帘月洞门落入含香阁的水殿，映得满殿霞光，把精巧秀丽的水上楼阁衬得彷如天上仙宫。

&esp;&esp;被朱氏恨透了的柳夫人此时正一身轻薄的红色舞裙，细白柔嫩的手臂裸露着，带了缠着丝带的金臂钏，打扮成壁画上的飞天模样，在金色的联珠宝相花地毯上给顾衡跳一曲反弹琵琶。

&esp;&esp;充满异域风情的龟兹乐声中，柳夫人披着满身霞色，随着乐声妖娆舞动，白嫩的莲足在裙底若隐若现，步步生莲，一颦一笑煞是动人。

&esp;&esp;顾衡闲适地斜坐在一张茵席上，靠着几个卍字纹靛青隐囊，细葛做的夏衣柔软清凉，素色的衣襟微敞，手里还拿着一只装了酒的莲纹银杯，偶尔小嘬一口，甚是自在。

&esp;&esp;李顺弯腰低头，疾步进来，低语，“王爷，大郎君求见。”

&esp;&esp;“叫他进来，”顾衡坐直了，放了酒杯，还把衣裳理了理，却没有叫柳夫人停下歌舞。

&esp;&esp;李顺领命而去，把心情激荡的顾大郎领了进来。

&esp;&esp;顾大郎是来给顾衡报喜的，哪知一转过八扇的山河图屏风，就看见如此风情。

&esp;&esp;他已知道柳夫人是父亲爱妾，不敢多看，低着头到了顾衡跟前。

&esp;&esp;“大郎，坐，”顾衡拍拍自己身边，对待亏欠多年的长子，顾衡给予了无限耐心。

&esp;&esp;“多谢阿耶，”顾大郎轻快地应声坐了，目光喜悦而激动。

&esp;&esp;“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顾衡笑道，伸长手，拿起细颈长嘴的银执壶，给顾大郎到了一杯酒。

&esp;&esp;顾大郎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过于激动的心情，颤声道，“阿耶，蓉娘有了！”

&esp;&esp;“什么？”顾衡正在给自己续酒，闻言手一颤，落了几滴在地毯上。继而放下酒壶，拍着顾大郎的肩大笑起来，“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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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长寿殿里，陆氏已像珍稀宝物一样，被曹氏严密看护了起来。

&esp;&esp;一家人原本是来陪曹氏用膳，哪知刚坐到桌子上，陆氏就止不住犯恶心。

&esp;&esp;顾大郎和顾容安两个不明所以，还以为陆氏是病了，曹氏却是大喜，低声问了陆氏两句话，就喜气洋洋让王妈妈去请良医了。

&esp;&esp;等晋王府供养的良医给陆氏把完脉，言道陆氏已有两个月身孕，顾大郎立时就高兴傻了，当着白胡子老良医的面，搂住陆氏就亲了两口。

&esp;&esp;没办法，曹氏只能把欢喜过头的儿子打发去给顾衡报喜，自己来照看儿媳。

&esp;&esp;“你这孩子真是的，不舒服怎么不早说，”曹氏嗔怪道。算算时间，赶路的时候蓉娘刚怀上，正是危险的时候，又一路颠簸，真是万幸没有出事。想着曹氏双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esp;&esp;陆氏低头摸摸肚子，眼角眉梢俱是温柔，“我也不确定，还以为是累的，哪知是有了它。”正巧她又晕车，还吃了药，癸水不至，便以为是经期不调。那天闻到鱼鲙觉得恶心，她才是有了些猜测。幸好良医说一切正常，那晕车药也没问题。

&esp;&esp;“可见我们老二是个结实的，”曹氏眉开眼笑，她想起刘神婆那句话，莫非果真是个男孩？

&esp;&esp;顾容安扶着屏风，站在屏风的阴影里，她脸色发白，妇人生产不啻走了一回鬼门关，难道阿娘竟然是难产去世？

&esp;&esp;是了，妇人难产而亡本就不吉利，难怪没有人提起，她也没有同胞弟妹，那就是母子双亡了。这样惨烈的结局，对比此时的喜悦，令人心头发寒，顾容安叫自己的猜测弄得神思不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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